第46章(1/2)
第 46 章
熬到周末,陈裕景说带她去看交响乐。
她赖在床上不肯起,把头捂得严严实实:“好不容易休息,你就不能让我多睡会儿吗?”
陈裕景在戴腕表,语气亲昵:“睡了8个小时了,再睡你肯定喊头疼。”
逢夕宁想了想也是,挣扎着起来,捧着杯子小口喝蜂蜜水:“你别告诉我,你又包场。”
有时候图方便,陈裕景就会让宗扬提前预订。
一是为了安全,二是,他认真沉溺于艺术的时候,不喜欢让人打扰。
陈裕景背影顿了下。
逢夕宁拍着被子笑,知道自己肯定猜中:“都包场了那还叫什么交响乐。交响乐不是很多人一起听的吗。一个人听,一个人鼓掌,那还有什么意思。有钱也不是你这样干的。”
陈裕景扣上袖扣,垂倪道:“习惯了,不过你说的,也有道理。今日,就听你的。”
听的是《第七交响曲》,还未开场,便已经有人迎了上来。
“陈生,久仰啊久仰。”
名片递上。
逢夕宁反射性的出手去接,结果先被陈裕景摁了下来。
她这才反应过来,自己如今早已不是他助理,而是他的女伴。
“这位是?”
来人看向逢夕宁。
她今日一身奥黛丽赫本小黑裙,为了配古典气氛,特地搭的,矜持又优雅,耳坠点晶,钻石莹亮又璀璨。
陈裕景只漠然介绍了句,便说了声抱歉,接着牵着人去位子上坐下。
“你猜猜,刚那人回去,会怎么编排你?”
往日和蔼的陈生,突现不耐烦,一脸冷漠,甚至带点赶客的意味。逢夕宁忍不住好奇问他。
陈裕景十指交叉,抵在鼻唇间:“我管他如何编排我。”
逢夕宁听得目瞪口呆:“又吃炮仗了?”
上次这般态度,还是自己晕倒,他让自己回去休息那次。
陈裕景翘着二郎腿,眸色淡淡:“私人时间。知趣的,就不该过多来打扰。”
“那人家也只是过来说下简单的开场白。”
“你瞧他那阵仗,是想说完开场白就走的?”
逢夕宁听毕,不是很懂。
临近开场,左右两边都空着,不见有人坐。
她扯人袖子:“为什么没有人,我买的时候明明旁边就已经被先订了。”
“换了。”
“什么换了?”
“票在入场的时候就被人临时高价买了。”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
她沉默片刻,撇了撇嘴:“你如何猜。”
陈裕景好笑,镜片闪过金光:“他想同我套近乎,以为临时换票能坐我旁边来,可你看,这位置空着,就已经证实,他望而却步。”
饶是他平日里再表现的怎么好说话,别人也会忌惮他的态度。
“是因为你态度突然变卦吗?”
“是。”
她不好意思的靠近小声问:“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陈裕景眼风落在自己姑娘脸上,露出一抹淡嘲的浅笑:“那你就忍心,一场美妙的交响乐,被人不断打扰交谈,毁了这个本该属于你我的夜晚。”
她木讷的摇摇头:“不忍心,我也确实不愿意。”
这是两人的约会,自然不希望别人打扰。
人群应该满座的乐厅,因为两人各自身边位置的缺席,导致他们格外突出。
就像电影院里,一束蒙尘洁白的光,从后往前,照在两人的背影上,显得浪漫又显眼。
“那人的背影好眼熟,是陈裕景吗?”
“好像是。”
“要不要上去打招呼?”
“不要了吧,刚刚好像有人被冷场了。”
“好吧。好可惜。”
逢夕宁起初还能镇定自若,只是后来随着背后目光的增多,整场开始变得如坐针毡。
中场休息。
人们低声絮语,频频看向两人。
陈裕景看她精神不好,探了探她额头道:“怎么了?”
她不适应地拿下他的手背,抠了抠扶手:“如果不是我阻止你包场,这场插曲是不是就不会发生。”
见她还纠结于此,陈裕景慵懒靠回椅背,叹了口气:“你总是在不该责备自己的时候,责备自己。也在不该让步的时候,软弱让步。”
这话一针见血。
别人一热情,就不会拒绝。别人一耷脸,就自我反思。
热情是因为有利可图,耷脸是因为没被满足。
天下熙熙攘攘,皆为利往。
逢夕宁下半场倒没有心思再听,脑子里只一心萦绕着陈裕景的教诲。好像,似乎,说的也有些道理。
她拍拍自己脑袋,暗骂自己怎么越活越回去了?以前那个没心没肺的人去哪儿了?
旧年的最后一个月。
烟花爆竹不少见。
两人随着人潮出了场,她见有人卖仙女棒的,挣开他的手,一溜儿烟的就跑了过去。
上去寻价,还没等人摊主回,身后就已经伸出一只手,递出几张红钞,把所有的东西都买了下来。
“你怎么这样?”逢夕宁只当他行事霸道,回头抱怨。
下一秒,卖东西的小姑娘伸出手来接钱的时候,逢夕宁才发现,她手指已经被江风吹的乌青。
香江常年不下雪,不会发生卖火柴的小女孩式的悲剧。
但养家糊口、一年到头跟陀螺一样,转个不停的辛苦摊贩,却数不胜数。
女摊贩喜出望外,连忙鞠躬:“多谢先生,多谢小姐。祝你们新年快乐!”
逢夕宁呆呆握住一把仙女棒,不好意思接受这鞠躬礼,只能看向陈裕景。
陈裕景云淡风轻地点头,手指微扬:“去吧。早些回去。”
吃上一口热饭,同家人好好团聚,顺道她也回祝了一句‘新年同喜’。
“善良也是你,冷漠也是你,川剧变脸都没你快。怕是以后你骗我,我都看不出来。”她嘀咕。
陈裕景正低头给她点火,手微拢:“我怎么会骗你。”
打火机冒出来的橙红星火,抵不住寒风。两人头凑到一起,他把大衣扣子解开,又让逢夕宁靠住自己。
两人簇着火树银花,看着手里的烟花从零星,再到飞溅,最后促成闪耀人间的一幅美景。
“哇!陈裕景你快看。”逢夕宁止不住地叫,也忘了跟他掰扯变脸这一茬。
星火耀尽她眼底。
倪世嘉出来就看到这一幕。
江风瑟瑟。
逢夕宁举着仙女棒,在前转圈闹。陈裕景就跟在身后,背着手,宠溺的边走边笑。
交响乐厅二楼的贵宾包厢,其实倪世嘉也在。
拍戏间隙的休息,被追求者邀请来听音乐。
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种地方遇到他。
从前素来不喜私下出行被人围观的陈生,如今倒也会出现在人群环绕的热闹场合。
经纪人过来,手里提着她的包:“世嘉,看什么看得出神?”
倪世嘉微微一笑,收回目光:“没什么。”
随即跟着人上车离去。
陈裕景直觉敏锐。
直到左上角盯住这方的视线消失不见,他才放松,暗自比划了个手势,让跟着保护的人退了回去。
逢夕宁察觉到他往左上角看了一眼。
好奇地凑过头去一同看:“陈裕景,怎么了。”
陈裕景抿唇,帮她把燃尽的仙女棒拿下,左手牵住她,岔开话题道:“没怎么。走吧。玩够了,我们就回家。”
别墅建设收尾在即,逢夕宁也不敢掉以轻心。
时不时往工地上跑。
老徐头在学校里偶然见到她,称赞她稳重了不少。
然而只有逢夕宁才知道,自己整日忙的要死。不过生活一充实也好,免得自己整日惦记着那事儿。
论文才动了几个字,还有该死的课程要上,答应了陈裕景不能逃课,那就得说到做到。
衣帽间,他在打领带,自己在穿衣服。
陈裕景问她要不要去吃法国菜,新开的一家餐厅,他订好了靠窗的位置。
逢夕宁站在落地镜前,刚套上半身裙,听到这话,回头对着他抛了个媚眼过去:“逢小姐现在很忙的。”
陈裕景动作一滞,把领带拉好,过来帮她把压在衣服里的头发给擡了出来,温柔说道:“那逢小姐,能不能给在下一个共进晚餐的机会?”
逢夕宁作势抚了抚下巴,一副很难决定的样子,“看你表现咯。”
陈裕景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
怎么办?
这个家,好像又多了一个工作狂。
“你已经连续三天很晚回来了。”
逢夕宁听出话里的怨言:“所以呢?”
“所以,陈生让我告诉你,他很想你。”
逢夕宁笑容裂到耳根,不顾形象跳到他身上,夹着他腰喊他:“陈裕景。”
“嗯?”大掌把宝贝接了个满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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