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1/2)
第 45 章
逢夕宁哼着小调下班回家。
吃完饭就被告知先生书房有请。
她舔着冰淇淋敲开了门。
陈裕景衣服没换,也不知坐了多久,仍旧一身西装革履。
他面前摆着一沓白纸和笔。
逢夕宁靠近,粉嫩舌尖在香草味冰淇淋上卷了卷。
“这是什么呀?”她指着那堆白纸傻乐着问。
陈裕景单手撑额,昏沉光线打在他深邃侧脸,像沉思,又像不怒自威的上位者。骨节分明的手指,在太阳xue有节奏轻按。
“检讨。”
“谁的。”
“你的。”
“别开玩笑了。这里明明空空如也。”
陈裕景薄唇轻启,掀开眼帘看她:“诚然是空空如也。可等你写满,它就不空了。”
遭!
他决计见过校长了!
山雨欲来。
逢夕宁放下冰激凌,开始想方设法自保。
她眼尾垂下,牵了牵裙角,埋怨道:“为什么要写?”
“那你为什么要逃课?”
她皱起小脸:“我不是逃课,我是请假。”
陈裕景说:“一学期请假最多的是你,那还上什么学?”
逢夕宁反驳:“我再怎么请也是在规则之内。并没有不妥。”
更何况,有些课程是选修,也不必节节都签到,她只要考试及格不就行了。
“你这是在拿你的前途开玩笑。”
陈裕景年少遭难,是有段时间忙于生计没有读书,哪怕再坎坷也从未放弃过自学。
一手楷体,遒劲有力,内外兼修,才是他修身养性的勉则之道。
程裕和性格叛逆,再怎么调皮,也是在他的严加管教下拿了本科学位。
程澈有两个哥哥在前,学业更是从未被懈怠。
是以陈裕景也是气炸。
好好的书不读,那要作甚。
前途?
逢夕宁脑中讥笑。
那时候她厌学到了极致,兰姨死,梁觉修缠,逢山打压,时不时逢浅月再冷嘲热讽下。
她连明天在哪儿都不知道,还管什么前途。
逢夕宁吸了一口气,劝告自己放松放松,别跟陈裕景置气。
理智想想,觉得既然已经发生了,再争执也没有意义。
老徐头也好,校长也罢,无非就是自己前后表现反差过大,不尽人意。如今自己情况好转,改了便是。
她小心翼翼问:“那校长怎么说?”
“全校检讨。”
“——啊!我不要。为什么,我并没有犯错。”还是全校面前,她脸往哪儿搁。
“学风懒散,影响他人。记过还是检讨,你自己选。”陈裕景声线冷淡。
逢夕宁咬唇,挣扎了半晌,把笔拿起,乖乖坐他腿上。
“下去!”
她不语,只转头委委屈屈看他,试图晓之以情动之以理:“我今天在事务所画了一天的图。”
陈裕景把人放下,接着欣长身影站起:“没写完,不准休息。”
一码归一码,陈裕景见她故作可怜,又怕自己说话太重,顿了下,又补了一句:“我在这儿陪你。”
说是陪,结果陈裕景也忙。
这么晚了还有下属在打电话汇报工作。
她趴在手背上,写了半天也才把检讨两个字给写了出来。
她想不通自己有什么需要反思的。
规则既然能定,那就要允许在合理范围内,有人不按常理出牌。
人疲又倦。
她按捺不住,揉揉眼睛:“陈裕景,我有病。”
“什么病?”
“不做.爱,就会死。”
陈裕景只当她是在开无厘头玩笑:“写完了吗?”
“没写完。那你要体罚我吗?”她小狗一样目露星星眼,撑着下巴一脸渴望。
“想得美。”陈裕景背过身去,慢悠悠取袖扣。
她气血上涌,一股脑把自己不喜欢的地方都说了出来:“可是也不能怪我啊。学校也会有我不喜欢的地方。我不喜欢那些在背后叽叽喳喳讨论我的女生,也不喜欢难得要死的高数,更不喜欢写论文。你就动用一下你的权利,跟老董施施压,让他闭一只眼,睁一只眼不行么?”
陈裕景回头,板着脸训道:“无理取闹。我不是任意门,也不是许愿池。遵纪守法,你懂不懂。”
“烦死了。”逢夕宁手在头发上乱薅,远看像个小疯子,近看配上黑白分明的纯净眼,就像是冬日里穿着毛线的可爱木头娃。
陈裕景看她越烦躁,心里越愉悦,嘴角渐渐翘。
走后门不行,那她以后还怎么在学校里继续潇洒?
“打个商量。”她灵机一动,变着法儿的忽悠人。
待陈裕景身边久了,他的口癖,做商人时的老谋深算,多少自己也耳濡目染,沾了几分。
陈裕景立在穿衣镜前,已经脱了里衬,他看着不过分壮,但实则肌肉紧致。高级绸感的黑色衣,顺着身体骨骼往下滑。
肌肉带动肩胛,雄性荷尔蒙爆棚,看得逢夕宁小腹又是一热。
想起夜里这男人,耳边厮磨,每每伏在上方,手指带着自己一起动。
逢夕宁虽然被撑得难受,事后却爽的酣畅淋漓,嫩汪汪脚趾蜷缩不已。
一种方式吃饱了,人难免会想尝尝鲜。
她性子本就大胆,荤素不忌。
“商量什么?”陈裕景温和低沉说出声。
这妮子已经是穷途末路,他好奇,她还能玩出什么花样来。
逢夕宁舔了舔舌,和镜子里的深沉双眼蓦然对上,露出十分得意模样:“今晚我让你走后门,怎么样?”
“早啊,夕宁。”
“早。”
“奇了怪了,隔壁建院一班的那个小妖精,怎么走路来上课了?太阳打西边出来了,难得啊。”几个男生走过,推推嚷嚷,互相调侃。
枝丫枯生,学院景深。
逢夕宁眼风都舍不得吝啬给他们一分。
方钟离把逢夕宁放在港学大的南门就招呼着司机走了。
陈生有令,从今天起,求学路自己走,问道门自己开。
别想着搞特殊。
逢夕宁一身宽松格子裙,两条麻花辫上夹着雏菊小夹,好学生气的乖巧打扮。
装扮随心走,她今天实在支棱不起来,舍弃性感短裙和卷发装扮,倒一时让习惯了她侵略性美貌的同学好不适应。
没办法,屁股好痛着呢。
早上闹钟响了好几次,就是不起来,逢夕宁侧睡着,眼皮盖着有千斤重。
偏偏窗帘还被这早起的人给拉开了,光线好刺眼。
推着旁边的人去关,这人就跟老佛爷一样,周正的靠着床头,戴着金丝边眼镜,正翻着《晨周早报》,狠心无视她的祈求。
“陈生,你就可怜可怜我吧。我还是个小孩子。让我再睡会儿,宝贝还要长高。”她双手合十盖在眼皮上,拖着清晨的哑嗓祈求道。
陈生铁石心肠,轻声冷哼:“小孩子才不会说出走后门这种不入流的话。宁宁算哪门子的宝贝。”顺带把报纸哗啦一声,重重翻了一个页。
不入流不入流,逢夕宁闭着眼磨得牙根恨恨痒,把这话在心里翻来覆去倒腾了个遍。
大清早的就给自己添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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