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11(1/2)
番外11
目送宁轩和林温温身影远去,顾诚因许久后才慢慢收敛了面上的寒意。
他走进正堂,搁下书匣,从里面取出一本棋谱,他拿着棋谱走到宁轩身旁,翻看一页,故作不解地询问宁轩,此局应当如何破解。
宁轩喜好下棋,且棋艺精湛,看到这棋谱时,很快就开始认真分析起来。
一旁的顾诚因,眼眸却是落在了他腰间的那个荷包上。
只是一眼,顾诚因眼底的郁色便散了大半。
这荷包虽然模样精致,布料也是上品,可走线与色泽的搭配,一看便不是林温温亲自绣的,可不论如何,她也不该送旁的男子东西,尤其这人还是宁轩。
宋先生进屋的时候,顾诚因已经坐了回去,但顾诚因特地挑选的棋谱,还未被宁轩破解而出。
堂间休息时,他根本不给宁轩去寻林温温的机会,头一个起身去找宁轩,又要与他一道研究。
林温温也不愿和他们搅和,趁还未有人来寻她,便起身带着珍珠又钻进了竹林。
这一上午过得算是风平浪静。
终于等到散堂,府外的几位通常散堂便会离开,着急回自己府中用膳。
林温温不必着急,她抻了抻有些僵硬的腿脚,这才不紧不慢站起身,结果脚步刚一挪动,倏地一下身侧站起一个人影,林温温这才意识到,原来顾诚因还没有走。
可他起身的速度太快,没有给林温温反应的时间,两人的手臂就祝贺杨不重不轻地碰在了一处,紧接着一团黑影从顾诚因身上落下。
林温温擡起的脚差点就踩在那东西上,好在她反应及时,没有直接踩下去,只在那东西上空停了一瞬,便赶忙将脚步收回。
“啊!”顾诚因面露急色,连忙弯身将那东西捡起,林温温这才看到,那是一个墨色的荷包。
顾诚因好像对这个荷包极其看重,将他捧在手心里,又是吹着轻拂灰尘,又是仔细检查,生怕这荷包有任何损坏,“这可是我娘昨日刚给我绣好的,谁知今日竟被……”
说着,他带了一丝哀怨地看了林温温一眼,欲言又止。
听到是周迎给顾诚因绣的,林温温的心也跟着揪了一下,宽慰他道:“你别担心,我方才没有踩上,只是掉在了地上,不会坏的。”
顾诚因没有说话,但明显是在难过,他将手里的荷包捧到林温温面前。
林温温垂眸一看,才发现那荷包竟然开线了,“怎么会这样?我真的没有踩啊,就只是……”
林温温很确信自己没有踩,可到底也是因为两人碰到了的缘故,她叹了口气,道:“这样,我……我赔一个新的给你?”
“算了……”顾诚因语气落寞,垂眸将那荷包收进袖中,“这布料与针线,皆是我娘从江南托人带来的,这个样式也是她学了许久才学会的……便是你去东市,都很难买到这种模样的……”
他长出一口气,眼底隐隐有些泛红。
“你别着急,先将那荷包拿来让我看看。”林温温朝他伸出手。
顾诚因顺理成章将荷包递给她。
林温温仔细看了看,的确是江南娘子们喜欢用的绣法,对旁人来说,兴许是有些难度的,可对林温温而言,算不得什么。
她将荷包还给顾诚因,道:“你放心,我会还你个一模一样的。”
顾诚因将信将疑地看了眼林温温,最后只得点头应下。
三日后的一个清晨,林温温将绣好的荷包拿给了顾诚因。
明明荷包上的图案与之前那个一般无异,可顾诚因还是一眼就能分辨出,这个是林温温亲自绣出来的。
他扶着那荷包,下意识就夸赞起来,“三娘的手艺果真绝妙。”
林温温细眉忽然拧起,又带了几分探究地看向顾诚因,“你怎么知道是我绣的?”
江南的手艺又不是当真只有她会,她娘也会,珍珠也会,若当真想在东市绣坊去寻,也未必寻不到,为何他看到这荷包,就能这般笃定是出自她之手?
迎着林温温审视的目光,顾诚因讶然擡眼,“不是你么?那是谁啊……”
他眼神澄澈,除了诧异看不出任何情绪,顿了一下,忽又垂眸重新去看那荷包,“不过是谁绣得都无妨,只要不伤了娘亲的心就好,这荷包很好看,我很喜欢,你也不必再自责了。”
林温温彻底沉默,眼神中的探究也荡然无存,因为眼前的顾诚因,真的只是一个纯真质朴的少年,与那个受尽世态炎凉,隐忍半生的男人,除了容貌以外,当真是没有任何相似之处。
她看他迫不及待将荷包重新系回腰间,就在那极其显眼的位置上,她的唇角也不由弯起。
这一世,希望他不必再承受那么多苦楚,就这样安安稳稳的渡过一生。
顾诚因问她可要一同回堂中,林温温见时间还早,便摆摆手,想在石亭里独自待一会儿。
重新回到堂中的顾诚因,见宋先生还没有到,便又带着那棋谱来寻宁轩。
他心情很好,喜悦就挂在眉宇间,似是随意闲聊般对宁轩道:“三娘可真守信用,前几日她将我荷包不慎碰掉地上,她怕我伤心,就说要还一个一模一样的给我,我原本以为不可能的,谁知她当真是做到了……”
宁轩神情一滞,垂眸朝顾诚因腰侧看去,片刻后,他又看向了自己的荷包。
少年不知自己怎么了,整个晌午都无法让精神集中,他时不时便想起顾诚因的话,同样是给他们送荷包,为何她对顾诚因那般上心,对自己只是随意在绣坊买了一个……
宁轩心中不是滋味,但为人君子的他,并没有将这份不舒服表现出来,只是从这一日开始,他只要看到顾诚因与林温温在一起,哪怕他们身侧还有旁人,他心里便莫名生出一股异样的感觉。
随着年纪的逐渐增长,这份感觉愈发浓厚,宁轩也开始明白为何他会生出这样的情绪。
“三娘,中元节那日,可想去东市看歌舞?”
眼前的男子已经不能完全用少年二字来形容了,他高出了她一头半,与他说话时得扬起头来看他,他嗓音也比前两年粗重,喉结也愈发明显。
“中元节那日么?”林温温正在想那日可安排了事情,一旁便忽然钻出一个人影,不出所料,那人又是顾诚因。
这些年来,他是最让宁轩头疼的人,偏顾家又与林家交好,不论是在扶云堂上课,还是逢年过节来林家拜访,宁轩几乎发现只要他与林温温在一起,顾诚因便会出现。
“我听我娘说,那日她约了冯伯母一道去东市。”顾诚因的话让宁轩眉宇微沉,这样的情况,林温温和顾城因通常也会跟着一起。
可这一次宁轩没有轻易放弃,他朝顾诚因扫去一眼,温笑着道:“那正好,那日东市人多,有冯伯母陪你一起去,我便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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