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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啼鸟之歌(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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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啼鸟之歌

当清晨时分到来时,一株胆怯的幼芽从泥土中冒头。她在冷风中瑟瑟发抖,因为本该为她挡风的高大植株已经枯萎了,整个花坛中,只剩下她。

原来一次只有一株。

幼芽茫然无措,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直到一滴温热的血液落在她头顶。

她用力仰头。

伊塔洛斯放弃回到房间休息,从早到晚地守着她。为了她长得更快一些,因为明天早晨公爵就要检查他们的礼物。

可是,从清晨到傍晚,她还没有一只手掌长。

哪里出了错?

花苗抖抖叶子,蜷缩起来。

“你浇得太多了!”花墙上的蔷薇忍不住喊道。

“对,我早就想说了!”她们叽叽喳喳,“她还那么小,根会被泡坏!”

是吗?伊塔洛斯若有所思,可是他已经把血液的流速控制得很慢了,他认为这株花苗可以完全吸收,然后恰好落下第二滴。

又一滴。花苗侧身躲开。如果她可以把自己的根系挖出来,说不定已经换了个生长地点。

好吧,伊塔洛斯收回手,在冷风中跟她对视两个小时,这株花苗才缓过神。

看得出她已经有点抗拒了,可是她的使命就是开出一朵花,一朵人们所期望的花。

要怎么才能让她快速生长?

他们说,要爱。

怎样去表达爱?

伊塔洛斯思考很久,但他已经不太记得那种感觉。

神是怎样爱着世人?

人们之间又是怎样爱着对方?

花苗贴上他的手指,柔软冰凉,触感很轻。她示意伊塔洛斯继续。

那些模糊的情绪只在他身上停留很短的时间。

公爵对于爱的定义跟他们所理解的不同,他认为客人们只要相互默契,肯为对方花费心思,赠送礼物,有共同喜爱的事物,那就是爱。

那他都愿意用血饲喂了,那不算他们理解的爱吗?

“我听过一个故事。”花朵们说。

“夜啼鸟用花刺刺破心脏,整夜歌唱,换来了一株娇艳的红玫瑰。”

“我见过一位客人。”花朵们说。

“他剖开自己的胸腔,虽然没有整夜歌唱,但对鲜花诉说情话,用不惧死亡的爱意滋养,花朵最后成功绽放。”

“而你,你不必歌唱,因为此处歌声日夜不息。你只要去表达爱意就足够。”

有时候,去做什么没有特别的理由,仅仅是因为错过就不会再有第二次机会。

伊塔洛斯解开衣襟,露出胸口上那道丑陋的,无法治愈的伤痕。偶尔,他还能清晰感觉到心口的疼痛,好像这伤不是多年前造成,而是昨天。

他没什么犹豫,拿出一把匕首,俯身,将刀刃缓缓刺入心口。锋利的刀刃轻易撕裂肉体,哪怕是他,他刺得很深,且放弃了一切抵抗。汹涌的红色疯狂流出,很容易让人感受到死亡所带来的恐惧。

心脏的血让花朵生长得异常迅速,在黎明时分,她紧紧收拢的花苞终于有绽放的迹象。

一如那朵已经死去的鲜花。她的花瓣在绽放途中也出现颜色变化,月光的金色、冰雪的蓝色、夜空的深色。交替轮换,她在犹豫不决。

他到底想要什么?

伊塔洛斯静静等待。

冰蓝色有金色纹路的花瓣最终显现,就当伊塔洛斯认为她不再变化时,那颜色逐渐暗下,成为通透的墨色,明灭的深蓝在花蕊周围轻轻晕染开,像被撒上的蝴蝶鳞粉。花瓣比玫瑰更妖娆。

确实是朵惹人怜爱的鲜花。

伊塔洛斯对此满意,公爵也对此满意。

“不会有比它更出色的选择了。”公爵说,“看得出您非常用心。”公爵兴奋得双手都在颤抖,他脸颊上竟然升起一丝突兀的红。这让他看起来更滑稽。

他照例给鲜花喷洒上药剂,然后便装回盒子中还给伊塔洛斯。然而在书房内来回踱步。

接着,在伊塔洛斯回到房间休息,等待晚宴开始时,房门被人敲响。

来人是那位友好的宝石商人,他将礼帽放到胸前,矜持地询问:“我可以进来吗?”

“当然,”伊塔洛斯示意他坐下,“您有什么事吗?”

宝石商人笑道:“您难道不知道?您已经拥有额外的那次机会了!”

“嗯?”

本来,这个机会是在那对神神叨叨的组合手里,他们在花朵们口中得到了不少有用的情报,他们本该比所有人都提前知晓某些线索。然而意外发生,这个组合被人暗害,杀掉他的人夺取了他的机会。

然后,伊塔洛斯决定了那个夺取之人的生死。

机会就落到他手里了。

怪不得这位商人前期紧挨那人,在那人死后就坐到法瑞尔身旁。原来是因为这个。

真不错。

是个能让人开心一整天的好消息。他可以将两个礼物都带出世界了。

“我要怎么做?”他问。

商人回答他:“您已经有选择了是吗?”

“那请把它放进这个盒子里,”商人说着,拿出了一个嵌有宝石的木盒,“等到您支付了剩下的报酬,我就会把它寄给您。如没有意外,结束的第二天您就能收到它。”

傍晚。

佣人将他们带到庭院,第一日用来接待他们的场地已经重新布置完全,隆重精美,可惜今天少了许多人,没有先前那么热闹。

公爵与夫人早早来到场地内。本该是生日宴的主角,夫人脸上却瞧不出前几日的笑容。

她略有忧愁地看过客人后便垂下头,而后再也没将目光放回来。

“不是说她们今天就会回来吗?”有位先生问,“她们在哪儿呢?”

“别急,别急。”公爵脸上露出神秘莫测的笑容,“她们就在庄园里等着你们。”

“快把她们喊出来吧,宴会都要开始了。”那位先生又说,他才不承认他是想见自己的同伴了。

“好,好。”公爵说,“这就是最后一个任务,去找你们的爱人吧。”

“?”客人们面露疑惑,纵然心中有诸多疑惑,可他们还是忍住,转身离开。都到最后了,还有什么是不能忍受的呢?

“一起?”阿德拉凑过来说。

客人们不约而同地往宅邸中走去,这还是除了用餐之外,他们少有的集体行动。然后,他们就在路上看见一位猛男夫人正在嘤嘤哭泣:“我终于见到你了!”夫人架着涨红脸的先生走出宅邸。

在通道中,又有一位先生遇见夫人,就当他准备拥住自己的夫人时,他的房间门打开了。其中走出一人,叉腰指着那位先生怒吼:“她谁啊她,看清楚了吗就抱上去!”

先生愣在原地。

情况变得不妙起来。

刹那间,他们每人都多出好几位夫人,一模一样,让人无从分辨。

两位布兰琪正排排坐着在房间中放空自我,另外一边是相互嫌弃,时不时对视一眼,离得很远的两位柏莎。他们已经换上老裁缝送来的,最终要用的礼裙,但不知为何有些凌乱。

等两人走入房间,那四双眼睛便直直看了过来。

阿德拉已经开始头疼了,他推推眼镜,让他们一同出去。

相比于跟不明身份的自己友好交流,甚至互相送甜点的布兰琪,郁封这边的气氛则要剑拔弩张得多,他们手中又抖出餐刀,谁也不肯走在前方。

好不容易来到庭院,又见公爵正对最先到达的猛男夫人一组说:“你还没有找到所有人,庭院中还有,你再去找找。”

而那位猛男夫人正拉着先生,嘤嘤道:“不许去,你不许去找他们!”

“我就在这里,我就是真的,你为什么还要去找他们!”

如果不是公爵派来的卧底或是真被蛊惑,那多少有些故意的成分在其中。

“我出不去啊!”先生对公爵崩溃道。

然而公爵只管任务有没有完成,不管意外:“那就是你自己的该解决的问题了。”

而后来的人听见公爵的话,场面变得更加混乱。

“听到没有啊你不要在这里浪费时间啊!”夫人扒拉着先生,“快去完成任务!”

“你不爱我了吗!!”

总所周知,相爱的伴侣总会完美解决他们之间出现的矛盾,当然也包括安抚伴侣。所以,所有的爱意加强都是为了这一刻的猜忌能够平稳度过吗?

布兰琪本人知道她们都是假的,她们最后也会消失,所以有点不大理解为什么别人会因同伴认错人而那么生气。

她说:“去吧去吧,你俩去吧,我们在这边坐会。”她说话一贯严肃不起来,像三月微风,不过此时,这风吹得阿德拉背后起了冷汗。不知是不是受了别人的影响,他总觉其中有几分威胁。

郁封颔首,意思是‘你去’。

也有种你去了就别回来的深意。

“你难道不想跟我一起去吗?”伊塔洛斯微微笑着,“你们两个单独留下来,不会又打架吧?会扯头发么?”

闻言,两位柏莎转头,笑容冷艳:“你确定吗,我们去,不知道五打一你有没有胜算。”想活?

“不错的机会,你可以试试。”伊塔洛斯并不害怕。

然而郁封并没有起身的意思。

他们两个只好独自去庭院寻找。

他的柏莎一位在树下,一位在窗下,最后一位在迷宫中央。

如此,每人出现了五位夫人,不排除五位都是假的,真的已被藏匿的极端情况,不过伊塔洛斯认为难度应该不会那么大。

他们站在餐桌前,成群结队的,一下把场地挤满,宴会终于变得像样起来。

公爵指尖敲着杯沿:“如你们所见,最后一个任务,要你们找到自己正确的爱人。”

“你看,她们都是同一个人,可也不尽相同。她们身上那些美好品质是你曾经不曾注意的,如今正吸引着你,她们身上也有那些缺点是你本身无法忍受的,如今暴露无遗,可那都归属于她。来吧,请做出你们的选择。”

公爵将玻璃酒杯举起,指向一个组合。

那位先生正黏在一位夫人身上,唯恐被抛弃,而他要寻找的人已经自己到了地方。很无奈的站在他身旁。

“快点!”夫人忍无可忍,揪着他的衣领让他擡头看,“你必须做出选择!”

那位先生压根没有仔细看,他只认一开始的这位,所以他说:“就是她,我觉得她就是我的爱人!”

其余四位露出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很遗憾。”公爵说,“你选错了,原来你们之间的感情也不过如此。”

接着,鲜花们伸出枝叶,将他们全部缠绕,任由先生疯狂挣扎喊叫也无法挣脱,而他的夫人们也被拖入花丛,只露出半张痛苦的脸。枝叶死死绞着他们脆弱的脖颈,没多久,花叶便不再晃动。

其中四张失去生机后的脸迅速褪色,青白枯瘦的脸庞上满是蜡质,他们是不知死去多久的夜啼鸟。

到了这个时候,再无知的人也该知道发生了什么,花们已经将场地包围,他们根本无法逃走。

唯一的通关方式需要他们去面对。

所以有人准备对公爵动手时,被拦下了。

下一秒,公爵就将玻璃杯对准了那人。

伊塔洛斯依稀记得那个组合比较冲动。

不过他们的表现还算不错,面对伴侣五张不同表情的脸,他选择出了正确的人。成功答对后,错误的人选就被鲜花拉扯入花丛。

在无数夜啼鸟的鸣叫声中,植物们咯吱,咯吱地用根系碾碎食物。

很快,在场人数又减少一半。

有人询问夫人们之前都在哪里,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然而她们都有充分的理由。‘早晨醒来后哪里都没去,在房间休息时看见有别人进来。’‘早晨醒来就叫佣人把餐点放到房间里,然后出去吹了吹风,最后回到房间休息,发现房间中已经有人了。’

那位先生问了许多,发现自己找不出破绽,他们共同的记忆也完全吻合。几分钟后,他开始惊慌,脑子一片混沌,实在不明白为什么别人那么快就做出正确选择。

他强迫自己冷静,仔细去看她们每人脸上的神情。有人很生气他还未做出选择,有人很担忧他现在的状态,有人安抚他不要着急,但她们都足够耐心地等待。每张表情都是他的支配者可能出现的,每句话从她口中说出都不违和。

这位先生沉默很久,很久。

然后,手指颤抖地指向其中一人。

“又错了!”公爵气笑了,“枉我认为你们拥有足够的爱意,从昨夜便开始期待,原来不过如此!”他还用了药剂,他相信他们足够熟悉彼此,怎么还是分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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