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都是当娘亲的人了,还这样娇气。”(1/2)
第53章 “都是当娘亲的人了,还这样娇气。”
乾清宫离承干宫不过转角, 萧临川才迈下台阶,便听见远处传来的声音。
那原本隐隐约约的痛呼逐渐清晰,压抑着的疼痛和惊惧, 像是被困于绝境的母狼, 低低呜咽,却又倔强不肯放声。
顾矜向来是镇定自若、不动声色的。
他记得那年夏日, 庆宁一掌划破了她的脸,她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 只是挺直脊背跪在他面前, 眼神冷得像锋利的刀刃。
那时的她, 哪怕血顺着脸颊滑落, 也没有露出半分软弱。
而如今, 她有孕已久, 却从未对他说过一句抱怨。哪怕身子沉重,步履艰难,她也依旧一如既往地端庄、隐忍, 仿佛世间没有什么能让她低头。
现在她是不是真的很痛。
六棱宫灯在风中摇晃,将帝王玄色大氅上的金线蟠龙映得忽明忽暗——龙爪好似在战栗。
顾矜......
萧临川喉间滚出的名字带着血气,他疾步穿过垂花门, 飞鱼服侍卫的灯笼追不上帝王翻卷的袍角。
拐角处承干宫的琉璃瓦在雪夜里泛着青灰, 檐下铁马叮咚乱响。又一声惨叫破窗而出,萧临川踉跄着扶住朱漆廊柱, 掌心被凸起的木刺扎出血来。
他生来便注定是执掌天下的帝王,玄铁锻的骨, 寒玉琢的魂。
先帝霸道, 手把手教养他二十一年,教的不是父子温情, 而是权术纵横,天下冷暖。
朱墙内不需要会疼的心,只需要会杀伐的眼。
只是是什么时候开始,二十年帝王心术筑起的高墙轰然坍塌,露出内里猩红的血肉——他怎么可以把命脉系在那人的罗裙带上?
不行,你不可以出事。
萧临川擡脚刹那,面前的回廊突然折射出棱镜般的冷光,眼前的世界却似被一只无形的手骤然撕裂了一瞬。
奔来的青禾在回廊拐角处变得诡异而扭曲,半截身子如同被无形利齿啃噬,露出内里流动的星沙状物质。
陛......青禾的呼唤被拉长成古怪断续的音节。
萧临川瞳孔骤缩,却见下一瞬风雪重新灌满宫道,仿佛方才的异象不过是雪光晃了眼。
萧临川站在原地,手指微微蜷起,掌心竟然渗出些许冷汗。
他强自按捺住心头的异样,只当是自己关心则乱,竟然失了神智。
恭喜陛下!青禾扑跪在雪地里,冻红的指尖还沾着产房的血腥气,娘娘诞下小皇子!
萧临川怔住片刻,耳边那破碎的哭声终于连成了线,原来并非幻听,而是新生儿微弱的啼哭。
他的目光微微一凝,胸口那股紧绷的情绪像是忽然被什么击散了,却又在下一刻涌上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感。
皇子……他的孩子,顾矜的孩子。
……
承干宫内,顾矜靠在床榻上,面色惨白,额角的细汗还未完全干透。孩子已经顺利出生,该停的疼痛都停下来了,可她脸上的虚弱,却有几分是刻意装出来的。
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刚刚为萧临川“鬼门关”里走了一遭,这样的生死一线足够换来更多的怜爱与心疼。
可是,为什么呢?
孩子已经出生,她的计划已经完成。
她掌握了这个世界最核心的底层代码,拥有了凌驾一切的力量。什么皇帝,什么宠爱,那些曾经对她重要的东西,现在再也不需要了。
她本该是自由的。
可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却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眷恋?那种情绪像是从心底深处涌出来的,带着柔软的温度,又带着一丝她无法控制的酸涩。
刚出生的婴儿被细心地拭去血污,包裹在柔软的襁褓中。小脸皱巴巴的,像一团揉皱的布,软软地蜷缩着,显得那么脆弱。
顾矜低头看着他,眼神复杂,心中忍不住浮起一丝荒诞的调笑:“还好,没有生出一个代码黑洞。”
她想笑,可笑意还未完全浮上唇角,眼眶却忽然有些发热。那种情绪猛然间像潮水一样涌上来,压得她胸口发闷,甚至有些喘不过气。
她的目光落在孩子身上,越看越觉得陌生。
他那么小,那么皱巴巴的,甚至丑得可笑,可是为什么,她竟觉得他是如此真实?如此……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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