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模仿犯(2/2)
远视+透视+动视。
一座米斯特的动态城市立体模型呈现在记忆图书馆中,根据暗鸦的那份名单,他逐一在地图中标注着红点。
有些红点在高速移动中,有些红点静止于某处。
而三个黑色箭头则分别朝着这些红点的方向移动。
一个是被他引路的罗兰,另外两个是披着黑袍的愤怒化身和贪婪化身。
比起同阶位的外界超凡,诞生于这座地狱中的杀人鬼们,成色不差。
顺手捞几个,挣份外快。
他其实还有更方便的方法,比如把天理魔方中的手下们叫出一部分,分头抓捕。
不过,本就是五天高强度学习后的散心。
做的太绝就没必要了。
……
嘘!
手指比在红唇上,穿着红色睡裙,披着红色大波浪的妖娆女人轻轻合上衣柜,门外的敲门声宛若死神到来的脚步。
她怕吗?
很怕。
但生活在这里,怕也没用,这个道理,从她5岁时,就懂得了,她们这些没有什么价值的贱民,想要在地狱里挣扎求生,能依靠的唯有自己。
她以色侍人,出卖身体,赚取微薄的钱,辛辛苦苦把这个蠢笨的赔钱货拉扯长大。
16年的辛苦,还没见到回报。
怎么可能让一个恶鬼,随随便便的就夺走她的至宝?
‘躲好,无论什么动静,都不要出来。’
红唇翕动,女人隔着缝隙,无声的叮嘱着女孩。
懵懂呆滞的少女将小脸埋在一堆衣物后,轻轻点了点头。
躲好。
像以前那样。
拉开睡裙的衣领,露出诱惑性的黑色胸衣,女人抄起一把匕首,藏于背后。
“来了,今天怎么这么急?那个老女人又给你脸色看了?”
咔嚓!
房门打开。
穿着黑色制服的男人平静的打量着眼前娇媚假笑的女人。
“丹特先生?”
倚着门扉,当女人看清面前男人的脸时,脸上挑逗性的笑颜迅速收敛。
“怎么是您?”
讶异的同时,她也忽的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肌肉松懈下来,藏于背后的匕首不再隐匿。
阿伦·丹特。
治安厅的治安官之一。
尽管只见过几次面,尽管对方是那个从来只关心上城区安稳、尸位素餐的治安厅中的一员,但她知道丹特先生不一样。
这个常见于报纸上的治安厅救世之光,是真的在关心她们这些没有价值的贱民。
眼神中带着柔色,女人连忙拉起了胸前的衣襟,有些后悔刚才隔着门说了那种轻浮的话。
虽然,没有什么意义,因为她清楚肮脏的自己配不上丹特先生,可温暖的太阳,总是让人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
见惯了男人丑恶的她,很难想象自己竟然有一天能会想要去亲近一个男人。
“来看看你们姐妹,最近没遇到什么异常吧?”
瘦削的高个男人站在门前的地垫上。
“多亏了您的提醒,否则我都知不道会有危险。”
女人侧身将阿伦·丹特迎了进来。
“叫我阿伦就行,娜塔。”
阿伦·丹特摇摇头:“这不是你的错,是我们治安厅的失职。”
微笑肆虐以来,治安厅不仅没有严查,反而粉饰太平,压下了报纸的相关报道。
从几十年前开始,这个“世界”在表面上永远都是和平与美好。
那些有意见的的遇害者家属,不仅得不到正义的伸张,还会被勒令封口。
“阿伦,野草什么的,到处都有,长得也快,难道你想让你的同事为了那些野草拼命?”
“正义?你太天真了,阿伦,真以为报纸吹捧你几句,你就真成了什么救世之光?曾经我也和你一样,心怀热忱,发誓改变我们的墙内世界,但你改变不了环境,那就要改变自己,抱着那种信念,你会活得很痛苦的。”
“为什么封锁消息?废话,六大财团们或许不在意满城的风言风语,可我们治安厅也要脸啊。”
“我很抱歉,阿伦,你的女儿……”
“阿伦·丹特,注意你的措辞,我理解你死了女儿,但这不是你发疯的理由。我给你放一个月的假,自己好好想想吧,想明白了就滚回来继续任职,想不明白,这身衣服你就自己脱下来吧。”
脑海中的记忆浮现开来。
灰暗的楼道中,阿伦·丹特站在阴影中,脸上时而愤怒,时而痛苦,时而怀恋,时而癫狂。
“我会为你报仇的。”
他用着只有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呓语道。
……
砰!
砰!
砰!
指节轻叩掉漆的白色门扉。
安格略有些讶异。
在今晚没出来之前时,他就注意到了法加尼的言论上有两个很微妙的点。
99年是其一,涉及到了微笑杀人鬼的身份。
假设微笑始终是一个人 ,那他目前起码也得有百岁以上。
在镇锁尘世的结界中,微笑能不能活到这种岁数?
答案是能。
就像是被他关在天理魔方中的那个666号餐厅的好胚子一样,微笑也有可能成为了超凡者,超凡之力很难外显,可职业特性、极限寿命不会被压制。
而除了自身成为超凡者,奇迹道具、天赋同样有可能让他活那么久。
又或者,微笑并非是在米斯特本土中长大的人。
他有可能和暗鸦、和他们一样,是外界来客。
此外,每33年现世一年的微笑,也不一定就是同一个个体,现世了4次的微笑,有可能是父子、师生等继承了同一个身份。
其二是48起案件。
今年现世的微笑,已然犯下了至少48起案件,不符合起曾经充满仪式感的过往。
模仿作案?
又或是这一代的接替者不打算按照前辈的老路?
还是微笑的杀戮欲望得到了提升?
都有可能。
不过此刻,关于为什么今年是48起案件,他似乎得到了答案。
双眸穿透了门扉,落在那个被打晕了的的女人身上,落在了那个躲藏在衣柜里宛若鹌鹑般的少女身上,也落在了那个正在朝着门这里走来的阿伦·丹特身上。
前两者不必多言,正是法加尼让他看看的路菲儿·娜塔和其姐姐,另一个,啧,他要没记错的话,似乎是今年第7位死者的父亲——阿伦·丹特。
“还真是模仿作案?”
安格真有点儿佩服法加尼这家伙了。
在法加尼发给他的微笑资料中,阿伦·丹特这位受害者家属,这位本地治安官,被重点标注。
模仿犯。
这是法加尼的判断。
原因有三,一是阿伦·丹特作为治安官,能轻易入手米斯特居民的资料,谁年满16岁,阿伦丹特不难知道。
二是,随着阿伦·丹特的女儿遇害,一个月后,微笑作案的频率开始增加。
三是,在开学前,前往圣芙蕾雅的最后一晚中,他“造访”了治安厅,在停尸间看了当月的五名死者。
虽然尸体都是面带微笑,可其中三具尸体是被毒杀的,和另外两具截然不同,手法……很粗糙。
仅凭以上三点,安格不觉得法加尼的推论合乎逻辑。
然而,照眼前看,法加尼的推断似乎得到了论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