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5章(1/2)
他试探性地问道,“要不,咱们征徭役?”反正待遇照旧,只是用的名头不同而已。
“不。”谢清风想也不想就拒绝了。
表面上看上去待遇一样,但实际上招募劳工和征徭役是天差之别。征徭役意味着强制性,官府可以随意支配他们的劳动力,而招募劳工则是自愿的,意味着他们有权选择是否参与。
这一个政令颁布下去可不是过家家。
对于寻常农家而言,徭役二字如同悬在头顶的铡刀,性命要系在官府的草绳上。
征徭役就代表着苦和累还有可能会死。
家里若有三两个兄弟,往往为了谁去应役吵得掀翻屋顶。老大会说“去年是我扛了修城墙的活”,老二也骂“再上次是我去的,当时你躲在灶房装病时怎不提这事”。
谁都不愿意去做事,都想等下一次更轻松的徭役。
不过这不是并非谢清风忧心的根本,他主要想的是那些
谢清风觉得最棘手的便是这些扎根基层的“地头蛇”,若开放徭役征调,无异于给他们递上敲骨吸髓的棍棒。
若是给他们权力管理徭役,他们最喜欢钻空子了。这些衙吏必然会借机敲诈勒索,甚至强行摊派。百姓们不仅要承受繁重的体力劳动还要被层层盘剥。
他们只会揣着铁链子进村,把壮丁像赶猪一样往河道上赶。
毕竟“衙役腰里三把刀,徭役、赋税、刮民膏。”这句话可不是白传的。
谢清风作为临平府最高的官员,手伸不了那么长,自己的官靴踩不进每一条乡间土路。
征徭役的这个口子是绝对不能开的。
“那该如何是好啊?总不能一直这样拖下去吧?”李文远他知道谢清风是怎么想的。
这些日子跟谢清风也共事了这么久,谢大人确实是很有能力,可是谢大人有个非常大的脾性,就是对百姓特别好。
可是此时心软是解决不了问题的,必须雷厉风行才对。
对少数人心软必将损害大多数人的利益。
就像他强征战税一样,他知道肯定会让少部分百姓家里不好过,可若是那战税不征上来修河道,大水一发,整个临平府的百姓都得喂河。
他们当官的,就是得权衡利弊,用最小的损失来获得最大的利益。
谢清风将从桌上将李文远刚才带过来的名单拿起,“李大人莫着急,咱们这银钱十五日一发,每七日准假两日,劳工可自行选择留营或返乡。”
“每段河道分三班轮作,人歇工不歇。”
“工段长持此牌即可停役,若有强征蛮催者,劳工可直接夺牌鸣鼓。”
李文远听到谢清风说的这段话,突然瞪大了双眼,他懂谢清风的意思了。他是想通过好待遇将劳工们吸引过来。
讲实在的,这待遇比临平府大多数活计好多了,而且这三班轮作的巧思,既保工期无虞又让劳力得以喘息。
李文远忽觉喉间泛起涩意,他在官署混迹多年见过太多层层盘剥的苛政,却从未想过有人能将“驭下之道”化作这般温暖的笼络。
深谙民心者,方可筑得万代长堤啊。
李文远看谢清风的眼神越来越狂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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