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2/2)
沈江霖谦逊有礼、温和内敛,别人叫他帮什么小忙,只要是他力所能及的他都会帮,有时候陶临九都嫌弃沈江霖是不是过于好说话了这个大的办公房里,沈江霖虽然与他们一样都是新来的,但是沈江霖的品级可是和那些老翰林是可以平起平坐的,凭什么听人使唤
小的时候还有血性有傲气一些,当时在汪大人的宴席上驳斥他的时候不是挺能说的么这越长大是越没脾气了
他爹早就和他说过了,在官场上,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面对上官自然是要毕恭毕敬、礼数周到的,可是面对同僚,若是过于好说话了,那就以后擎等着受气顶包吧。
陶临九有很多次想要提点沈江霖一二,但是又都忍住了。
就是沈江霖掉沟里去了,又关他什么事他不该是那个站在岸上拍手叫好的人吗
沈江霖并不在意陶临九的看法,今日就是翰林院封印放假的日子,中午吃了饭后,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就可以回去了。
沈江霖还有额外任务,回去之后也不得闲,花了三天时间写完了这篇祭文,又让陆庭风帮忙看过,删减润色了一番,果然每个人写文章的角度习惯不同,有陆庭风的帮助,这篇祭文成篇后更上一层楼了。
沈江霖将祭文交到了秦之况手里,秦之况核验过后亦是满意点头,心道不愧是文魁,哪怕以前没写过类似的文章,但是上手起来也是快,和翰林院里的老手写出来的也不差什么了,完全能交代的过去。
腊月三十也就是除夕这天,沈江霖丑时末(凌晨三点)就起了,沈锐知道沈江霖也要一同去太庙祭祀的时候,脸上表情有些莫名,或许根本没想到儿子才刚做官几个月,就有了这样的殊荣,显然是入了皇帝或是秦之况的眼了。
父子两个同乘一匹马车,沈锐手上袖着手炉,看着坐在对面的儿子问道:“江霖,怎么不听你之前说过此事,到了今天才叫我知道”
语气是不咸不淡的聊天,但是里面的味道怪怪的,有点责备沈江霖的意思。
沈江霖早就习惯了沈锐偶尔的“语出惊人”,一板一眼地回道:“说来是想请教一番父亲的,毕竟父亲任职太常寺,对祭祀大典想来是最清楚不过的。”
沈锐点了点头,可不就是如此有现成的人不来请教,亏这儿子还能想的清楚。
只是沈江霖话锋一转又道:“只是前几日儿子到主院找父亲,底下人说父亲有事忙出去了,后来便只能请了翰林院里的同僚想帮,也是秦大人告诉儿子的时候太过突然,否则肯定能让父亲帮儿子出谋划策一番。”
沈江霖这话说的诚恳,沈锐却被沈江霖说的有点不自然,恍然想起自己这两日因着衙门休假了,和一众底下的同僚没少出去喝酒吃茶听曲,日日都是饭局,回府的时候都快半夜三更了,早上又因为晚上睡的太晚起不来,一直睡到日上三竿,这几日干脆自己躲到前书房后头的暖阁里睡着,让人都别吵着他。
沈江霖倒是想来找他,可哪里碰的上他
到了今日好容易父子两撞一起了,自己不想想自己最近都去了哪里了,倒是来阴阳沈江霖的不是。
沈锐尴尬地咳嗽了两声,了了敷衍道:“嗯,是啊,这几日太忙太累了,年底了都是事儿啊。”
说着说着沈锐打了个哈欠,又捶了捶自己的背,仿佛真的疲惫不堪。
沈江霖一想,也是,五十好几的人了,天天熬夜吃酒,还以为自己是小年轻呢。
沈江霖“体贴”道:“父亲若是累了,可以闭目修养一会儿,等到了儿子唤您。”
您可快别继续说了。
真的要听不下去了。
沈锐从鼻腔里“嗯”了一声,靠在马车车厢上,闭目假寐,不再继续刚刚有些尴尬的话题,原本想摆摆老资格,给沈江霖提点一番在祭祀大典上的注意事项,现在也说不出口了。
马车行了小半个时辰,在午门前就停下了,父子两个,沈锐身穿绯色官服迈着四方步走在前面,沈江霖穿着青色官服跟在后面,只是沈江霖如今的个头比沈锐还要冒出半个头,再加上午门前此刻站着的都是一众绯色官服的高官,冷不丁出来一个着青色的,反而醒目的很。
沈江霖走了几步,见秦之况就在前头,和沈锐道了一声别才走了。
几个和沈锐关系不错的官员见沈锐过来了,忍不住问道:“令郎明年十八了吧,可有婚配了”
另一个官员白眼都快翻上天了:“您老是哪一年的老黄历了,人家状元郎亲事早就定下了,是谢家的闺女呐!”
这人不关心这些事,今日猛然一见沈江霖,才起了一点心思就被掐灭了,讪笑道:“可叹龙章凤姿,才学又是这般绝无仅有的好,沈大人教子,惯是一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