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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双影朝堂(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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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君,长安送来加急信。\"侍女捧着染血的珊瑚珠串进来,珠串中央系着片狼毒草叶,正是阿史那云的信号。阿史那绫捏碎草叶,狼毒草的辛辣味混着奶香在帐中散开,她忽然轻笑,指尖划过信末萧承煜的字迹:\"狼龙共舞之日,天下无寒枝。\"

帐外忽然传来喧哗,是左贤王的旧部在闹事。阿史那绫将匕首插进盟旗中央,狼首与蟠龙的眼睛恰好被刀刃贯穿:\"去告诉他们,\"她摸着颈间的狼齿项链,那是母亲留给她的王权象征,\"即日起,北狄与大周的盟约刻在贝尔湖的冰面上——谁若敢撕毁,就去湖里陪我母妃的狼首杯一起冻着。\"

她掀开狼皮帐帘,望着南方腾起的烽烟。贝尔湖的冰面正在融化,露出底下暗刻的狼龙纹——那是她带着千名狼卫,在阴山盟会后连夜凿刻的。左贤王的血滴在冰面上,竟与狼龙纹的眼睛重合,像极了妹妹信里说的,\"用背叛者的血,给盟约祭旗\"。

\"女君,大周使臣求见。\"侍卫的通报打断了她的思绪。阿史那绫看着对方捧着的蟠龙纹锦盒,忽然想起二十年前,母亲也是这样带着双玉佩踏上大周的土地。她亲手打开锦盒,里面躺着枚崭新的狼首玉佩,玉佩背面刻着萧承煜的小名\"煜儿\",正是妹妹的字迹。

\"回去告诉陛下,\"她将玉佩系在盟旗上,狼首与蟠龙的影子映在冰面上,\"北狄的狼从不回头看陷阱,只会盯着前方的猎物。\"她忽然望向贝尔湖深处,那里沉睡着二十年前被太后毒杀的母妃的衣冠冢,\"另外,替我带句话给云儿——下次再把珊瑚珠串弄丢,就罚她去给蟠龙卫当三个月马夫。\"

寒鸦的叫声掠过湖面,惊起冰下的游鱼。阿史那绫摸着腰间的狼首剑,剑柄处新刻的\"共生\"二字还带着木屑。她知道,当长安的狼毒草开出第一朵花时,北狄的铁骑就该踏上中原的土地——不是为了征服,而是为了让狼与龙的传说,在每一寸土地上,都能自由地生长。

太极殿的狼毒草在晨露中舒展叶片,阿史那云望着萧承煜与太后交谈的背影,忽然明白,真正的结盟从来不是碑上的纹路,而是人心的选择。她摸了摸小腹,那里还留着阴山之夜的温热——或许,狼与龙的故事,很快就会有新的篇章,就像御花园里新栽的狼毒草,正在蟠龙纹的阴影里,悄悄长出带血的花。

月城的青楼在子时亮着暧昧的红灯,胡姬的琵琶声混着酒香飘出雕花窗。二楼雅间的竹帘后,坐着个戴斗笠的灰衣人,指尖反复摩挲着枚半旧的蟠龙玉佩——正是阴山盟会时被割走的双玉佩之一。

\"客官,您这玉佩的纹样...\"老鸨笑着递上葡萄酒,却在看清玉佩时猛地收口。灰衣人抬眼,斗笠阴影里露出下巴的青茬:\"去把你们这儿会唱《狼龙劫》的姑娘叫来。\"他指尖划过玉佩裂痕,那里还沾着点北狄狼血,\"要唱到第三段'毒针断玉箫'的那个。\"

胡姬的歌声响起时,灰衣人望着窗外悬挂的盟旗。新制的狼龙纹在月光下泛着银辉,却被他袖中玉佩的裂痕割成两半。他忽然轻笑,从怀里掏出半片染血的狼首锦缎——与冷宫里的残片不同,这上面的蟠龙纹睁着血红的眼,狼爪正抓向龙颈逆鳞。

\"左贤王的血,倒是把锦缎染得更艳了。\"他对着空气低语,指腹擦过锦缎角落的暗纹,那是右相府的缠枝莲标记。楼下忽然传来喧哗,是巡逻的蟠龙卫在盘查可疑人物,他却不慌不忙地将玉佩系在腰后,狼首与蟠龙的纹样在衣摆下若隐若现。

\"客官可是从长安来?\"胡姬的歌声忽然变调,指尖在琵琶弦上弹出警示的杂音。灰衣人站起身,斗笠边缘闪过寒光:\"告诉你们城主,\"他将一锭刻着狼首纹的银子拍在桌上,\"月城的风沙,很快就要染上金銮殿的血了。\"

月城之外,风沙卷起盟旗的穗子。灰衣人望着南方的灯火,忽然摸出袖中密信,火漆印正是已被囚禁的左贤王旧部标志。信末写着:\"狼龙共舞之日,便是断弦之时。\"他忽然轻笑,掌心的蟠龙玉佩与腰间狼首锦缎相碰,发出细碎的响——那是二十年前,太后毁盟时听过的,同样的声音。

而在青楼的阴影里,老鸨望着灰衣人远去的背影,悄悄掀开衣襟,露出颈间的狼首刺青。她摸出藏在胭脂盒里的半枚玉佩,狼首纹在月光下与灰衣人的蟠龙玉佩遥相呼应——原来有些故事,早在狼龙结盟的篝火燃起时,就已在边境的暗角,埋下了带刺的种子。

月城的更夫敲过三更,灰衣人停在盟碑拓片前。碑上的狼龙纹被他用朱砂描过,龙爪下多了道深深的刀痕,像是随时会撕裂狼首。他忽然低笑,声音混着风沙:\"萧承煜,你以为挣开了金丝笼,就能让狼与龙共舞?\"他指尖划过拓片上的\"共生\"二字,\"等着吧,真正的寒冬,还在后头呢。\"

风沙渐起,吹得盟旗猎猎作响。灰衣人转身时,斗笠掉落,露出左颊的狼首刺青——与阿史那云母妃当年的标记,分毫不差。而他不知道的是,在他离开后,青楼的胡姬正对着狼首玉佩落泪,那是母亲临终前塞进她襁褓的,另一半双玉佩。

边境的月,终究还是没能照亮所有秘密。当灰衣人的足迹消失在沙丘时,盟碑拓片上的狼龙纹忽然被风沙磨去一角,露出底下刻着的小字:\"狼心不死,龙鳞难全\"——那是二十年前,三皇子刻在冷宫石墙上的,被人遗忘的半句预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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