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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有福之州(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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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才请陈使臣坐下,开口就问:“陈使臣,你想当官吗?”

“当官不自在,自在不当官!”

舒芬两天后又去市舶司提举办公室时,提举唉声叹气地对舒芬说道:“只要当了官就身不由己!你的探亲假报告,还没有走到巡抚衙门就卡在尚春尚公公手里啦!”

舒芬百思不得其解:福建镇守太监卡这种事干嘛?他没有老婆子女吗?

“提举大人可否提示一下?”

提举看看办公室外,压低声音说:“你需要对齐与尚公公的颗粒度,让尚公公为你赋能!”

这是什么新词?从来没有听过!大明基层官场现在流行黑话么?

见舒芬懵懵懂懂,提举得意地说:“不好意思,这些词我也是刚从尚公公那儿学的,听说尚老公是跟一位秀才学的。”

“那尚公公是什么意思呢?”

提举耐心地说:“尚公公在福建有两大名声,一是能干亲民,二是爱阿堵物。老舒,我们同事一场,今天打开天窗说亮话,你应该递些银子上去。”

这个时代,送钱送物是正常的人情往来,非常合理。只是翰林老爷清贵华选不沾实务,不但没有外快,而且俸禄少得可怜。

舒芬为难地说:“我今年才是修撰,至少还要三、五年后才能去哪个省任一次乡试主考官,收上一百多弟子,那个时候我才能收上拜师礼金,现在我实在没钱。”

提举的脸色沉下来,没好气地说道:“你以前是状元翰林老爷,是天上仙,视我们凡人如视蝼蚁!现在你仙子落凡尘,就要接地气!要跟我们和光同尘,大家一起愉快玩耍,不要摆出冰清玉洁高不可攀的嘴脸!我们福州人可不是什么娇滴滴的良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让你欲仙欲死,欲罢不能!”

舒状元气不过,怒道:“我挂冠而去总可以吧!”

“嗤!”提举冷笑一声道:“我就说你不接地气!你又不是丁忧,可以挂冠封印委任代理说走就走!你人在市舶司,敢走出福州府城一步,尚公公就可以让锦衣卫抓你,给你按一个弃职之罪,按察使、巡抚也保不住你!”

舒状元一筹莫展,市舶司自成体系,归太监管理,张鳌山知府根本说不上话。提举这种官去了北京,连官驿的下等铺都住不上,见了翰林要绕三条道走,今天却被他拿捏得死死地。

自己目前的职位与尚春至少隔了提举、市舶司太监、巡抚三层,想靠银子打通关简直是痴心妄想。

舒芬心眼直,忍着气问道:“提举前辈,我初来乍到不懂福州行情,请提举不吝赐教指点下官,我要如何回南昌?”

提举不紧不慢说:“唉,我知道你很急,但是你先别急!谁要我心善呢!

状元公你是官场菜鸟,我托个大,以前辈的身份给你一些微不足道的建议!你只要搞定关键人物尚春尚公公,他一言而决就批了,你不用一个一个找人签字!”

这不是废话么?我若能搞定尚太监还问你?

“尚公公这个级别,收礼是一百两银子起步,送九十九两都是当面打尚老公的脸!

我想张鳌山知府也拿不出送尚公公的钱。这样吧,你替尚公公做点事,他老人家一高兴,你就可以回南昌与家人团聚,也不用再回福州了。按常理你一年后,就可以回到翰林院,到时候直接从南昌去北京!”

这个建议很有诚意,舒芬心有灵犀地问道:“尚公公要我做什么事?”

“尚公公是我们福州林瀚林老尚书的弟子,一向把自己当福建人,心心念念造福桑梓!他非常痛心福建的海客没有航海图,穿行于东洋、南洋经常迷失方向!你有什么办法帮他?”

舒芬觉得没有问题,回道:“我自小研究天文学,也知道海客常用牵星术,这个我可以试试。”

牵星术是华夏航海的发明之一,即利用天上星宿的位置及其与海平面的角高度来确定航海中船舶所走位置及航行方向的方法。

通过观测记录日月星辰在某个地点、某个时辰与海平面的角度,是可以计算出该地的经纬度的。基本原理和知道骨利干人的某天日出日落间隔时间有多长从而算出其纬度一样。

从此舒状元就过上了社畜九九六的日子,每天奔波于柔远驿、福州港,问海员要资料,废寝忘食地绘制东洋南洋地图。

直到有一天,舒芬正在画海图时,尚春派人把舒芬接到福州城门口。到达后只见一名身着蟒袍的太监站在一辆马车边,笑嘻嘻地招呼他过去。

“舒状元,看看谁来了?”

太监边上垂手侍立的是市舶司提举,再看太监服饰,不用问,这必是尚公公。

舒芬满怀疑虑地走过去,只见从马车上陆续下来的是他的老娘、妻子和孩子。

舒芬抱着家人喜极而泣,连声向尚春和提举道谢。尚春咯咯笑道:“你一家人的院子、仆役已经准备好了,今后你就在福州住下,福州最养人啦!

有人托我留你在福州住个四、五年,再回北京翰林院,说对你,对你娘都好。我已经上了一份奏疏,弹劾你心存怨望,还需要在市舶司劳动改造!”

舒芬莫名其妙,但当前他与尚春的地位天差地别,又不敢问,只能在路上偷偷问提举:“前辈,我的请假报告可以还给我吗?”

提举挥挥手:“你的报告,我早已带回家装裱起来了,你是别想着要回去。你就好好在福州呆上几年,到时候再回翰林院。”想想又说道:“难道没有人告诉你,虎纠虎纠,是有虎即纠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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