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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人有病,天知否(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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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植悲愤地反问道:“本兵何出此言?我是清白的!”

乔宇老奸巨猾,一眼就看出这波江南士绅的攻势其志不小,尽管目前乔宇还不知道江南士绅目的是什么。

“我起初以为你去松江府真的是为琉璃项目,你跟海商、太监勾勾搭搭我都无所谓,想不到你混进江南士绅的队伍,被他们腐蚀拉拢,与之同流合污!”

杨植惊讶地说:“什么叫与海商、太监勾勾搭搭?我行得正走得端,都是跟官宦仕绅光明正大来往!”

“那你就是被他们利用,在其中扮演了一个很不光彩的角色!”

“这话又是从何说起?”

“他们的操作手法非常新颖而且诡异,我不知道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但他们的套路很像你的套路!”

杨植笑了起来,说道:“前辈好像对江南士绅一向有成见!”

乔宇冷哼道:“江东鼠辈,私心杂念太多,当我们北人是臭要饭的!”

杨植不以为然地说:“谁没有私心杂念?他们的诉求,也有其合理性,把他们圈在土地上搞存量博弈,对江浙、对大明有甚好处?让他们去日本折腾,为大明带来金银,对大家都好!”

乔宇又听到一个骚词,咂摸一下,大致理解了杨植的意思。

只听杨植又说道:“前辈立下大功,回北京中枢任兵部尚书不成问题,还望促成此事!”

乔宇想到自己的功劳来自杨植,默然应允。转而道:“圣上看过廷议纪要,要召我去奏对。”

杨植想了想,问道:“是单独奏对,还是有平虏伯、张老公等人在场?”

这有什么区别吗?

“如果是单独奏对,那就把话说开吧!

圣上南下的目的,是对东南局势心存疑虑,所以一直不肯返回北京。要让圣上走也好办,让圣上见见王阳明前辈即可!”

乔宇皱眉说:“圣上召过王阳明,但是被圣上的几个干儿子所阻,王阳明只得滞留芜湖,进退失据。那几个干儿子又传伪诏召王阳明去南京面君,幸好被张永张老公告知实情,王阳明才躲过一场大祸。”

杨植安慰道:“没事,圣上不见到王阳明前辈,心里不会踏实的!只要前辈被圣上单独召对,你提起此事即可!”

乔宇点点头:“可!但圣上必问我三边、征倭之事。北京廷议结果是反对征倭,以兵部尚书王晋溪为首,附和者众。”

这也是乔宇的被考察机会,王琼年岁已高,乔宇能不能替代王琼当上兵部尚书就看这次奏对了。

“本兵大人劝圣上不要想做太宗文皇帝,三边维持住就行了!草原上早已崩坏,只是一些马贼,和倭寇差不多,疥癣之疾尔!他们对大明没有威胁。”

大明王朝对草原各部落分化瓦解,又禁运了一百多年,现在草原上的部落不但没有几套铁盔铁甲,就连很多箭头都是用兽骨头磨的,全靠骑马来去如风,聚集数万人抽个空进关抢劫一把马上就跑。

乔宇吃惊不小:“圣上数次出塞,对草原了如指掌,所以才有再征草原之念,一劳永逸解决北方边患!这叫我怎么开口劝圣上不北伐?”

杨植反问道:“太宗文皇帝宾天后,仁宣二宗先后放弃西北的哈密卫、东北的老哈河卫等十几个卫所,向内收缩,本兵认为是何原因?”

乔宇熟读三边战史,说道:“卫所就食困难,耗费巨大,朝廷难以承受。”

杨植点点头说:“汉唐之时,我华夏能开拓西北,是因为那时甘肃、陕西气候温暖湿润,汉时河南洛阳、唐时陕西长安俱盛产柑橘竹子,陕甘豫粮食丰饶,足以支持西北用兵。

现在天气转寒,类似于南北朝、五代时期。老前辈看今日晋陕甘宁什么样?物产日少,边军全靠江南湖广养活,根本无力支持开拓西北。圣上想重建安西都护府、波斯都护府、漠北都护府,只能是镜中寻花水中捞月,徒费国力。”

乔宇熟读史书,杨植说的汉唐气候,确实是史书明确记录的,但他本人从来没有把气候与战争战略联系起来,不由得瞠目结舌,呆若木鸡,半晌才问:“这是从气学学来的?”

“理依于势,理势合一,只在势之必然处见理!我们要从实际出发,顺势而为。”

乔宇沉默一会,来回走了几步道:“这话不可能对圣上说!圣上身边的干儿子们都是边将,个个想封狼居胥,勒石燕然。”

杨植想了一想说:“前辈就说征倭无须动用国库钱粮,亦无须大明官军出动,反而能为内库、户部府库挣来金钱,圣上、王晋溪前辈、圣上好干儿们不至于反对。”

乔宇朝西北方向望去,遗憾地说:“人人说我大明远迈汉唐,可惜不知何日重建北庭、安西都护府!圣上天资聪颖,波斯语、天方语、佛郎机语一学就会,就是心心念念想开疆拓土到波斯、天方、佛郎机呀!”

“这是天方文,写的是本总督的天方名字‘妙吉敖兰’,赐给天方国王的丝绸上就绣上这个。上面用汉文绣上‘大明皇帝苏丹·苏莱曼·汗赐’,一张纸递给江宁织造太监。

江宁织造太监接过纸条,看着上面蚯蚓一样的文字,战战兢兢地说:“这番文甚是奇怪,就怕绣错!怎么这番邦还有这说法,哪有圣上赐给他们的东西还要写上圣上名字的,用绿色丝线。”

正德哈哈大笑说:“蛮夷之地,蛮夷之俗,就依他们罢!不然他们还不相信是真的!”

正德笑着笑着,笑得咳嗽起来,身边的夫人赶紧轻轻抚摸正德的背部。江宁织造太监急忙说:“江南春天多变,不比咱们北方。皇爷爷保重龙体,我下去了。”

正德挥挥手让太监离开,见四下无人,嘿嘿握着夫人的手说:“不碍事,我铁打的身子。去年正月我从太原策马至宣府,历数千里日夜颠簸,涉险阻冒风雪,从者多道病,我何尝有倦容!”

夫人轻声道:“江南湿气重,要不要让吴杰来看看?”

正德叹息说:“我就是不能闲下来,一闲下来浑身不舒服。明日你陪我去牛首山打猎,我就什么毛病都没有了!”

两人正说着,随驾南下的太医吴杰走了进来,问道:“圣上,我熬了枇杷露,饮一杯当水喝,如何?”

正德私底下对身边的人都非常随便,见状摆摆手说:“不用了,你去南京城逛逛,不要天天守着我。”

吴杰谢礼后走出寝宫,在院子里看看天色,对消消停停的江宁织造太监道:“江南是春天孩儿脸,一天变三变。谁知道下午会不会起风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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