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雨声歇（五）（2/2）

“闭上你的嘴！”揽秋霜的声音里没有任何感情：“今夜我们要杀了那些昭贼，为大昭的亡点上第一把火。你会和我一起烧了它，对么？”

看着揽秋霜癫狂的眼神，桂香五娘沉默了，她把手中的匣子端到揽秋霜面前：“月华斋的点心，甜，姐姐吃一些吧，今晚之后就都是血腥气了。”

揽秋霜瞥了她一眼，收回了刀：“我不吃，自从被抄家之后，你何曾见我吃过甜食？”

“日子已经过成了这样，若是再不吃些甜腻的，那就真成了苦人儿了。”

军中大帐。

此刻真定营，破牢卫，还有石庄军屯的大部分千户及以上的军官都在此处。

除了潘兴记的那些熏卤肉外，每人面前还额外多了一份红炙羊烩，大帐中间还用小火滚着一罐羊烩，咕嘟咕嘟冒着香气。

“他奶奶的，要依着我说，岭北府那混账和中间那几个游击都是国贼，都该斩了的！”

“可不是么！一个个的，平日里吹着自家多厉害，区区一个什么踢断山都剿不了，当年还是咱将他踢断山撵到山上窝着去的！今日竟然能让他连克两城，大军长驱直入？还得我们给他们擦屁股！”

李虎义大声嚷嚷着，将手中的酒碗往桌上一摔：“都是群养寇自重的货色！都不知道此刻国家到了什么地步，若真让那什么狗屁陈宋做大，到时兀金陈宋两边开打，累也累死个人！”

鲁风微微一笑道：“这么说的话李兄弟倒是多虑了。”

“岭北处他能转进的路都被堵死，此番大军倾巢而出实则是无奈之举。所谓的连克两城不过是两座本就不怎么重要的卫城，沿路总兵和各位游击将军确实没怎么卖力气，但一直骚扰也是真的，他大军已经疲惫不堪。”

他以桌上的酒碗为棋子，将那一盘熏头肉团团围住。

“如今这踢断山已经是被耗尽力气的困兽，就像这盘头肉一般，任由诸位享用了。”

石庄军屯总兵钱松拍着巴掌笑起来：“哈哈哈！鲁总兵看的确实透彻，当得头彩，当得头彩的！”

“哦？什么头彩？”

“唤她们进来！”钱松对着帐篷外喊道。

“唉！诸位且细听！”

一点淫俗沉闷的乐声响起。

“...膝腕半围团，金莲三寸窄，中间一段情，露出风流穴~”

两名女子用细细的女声唱着，随后大帐中烛火忽然灭了近大半，整个大帐内昏暗下来。

以揽秋霜为首的花戏女们踩着舞步进了大帐，中间却是一名提着灯笼的女子，那暧昧的黄光将众女子纱衣里的身段都映照出来，配着月色甚是诱人。

在场的军官哪个不是见识过一堆女子？按理本不该有什么失态之举了，可此刻帐中的将军们却各个都红着脸喘着粗气弓着身子，呼吸一个比一个粗重。

她们唱的是猪精大战蜘蛛精的唱段，本是杂戏团里惹人发笑的三流曲目，如今在她们身上演绎出来，却是如此的令人血脉偾张。

“鲁总兵，头彩便是...待会你可以最先挑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