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7章 帝心乱（四）（2/2）

“朕知道...”启泰帝拿起一本举荐赵王的折子，有气无力的说：“你先下去吧，朕乏了。”

看着秦忠慧躬身退出德安宫，启泰帝转头望向龙榻后，那里本是空念经常出现的地方，只是此刻却空空如也。

“连星辰的光，都不愿再照在朕的身上了么...”

京郊，九鲜居。

空念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大脑从未如此刻一般清醒，灵魂中那些苍老的部分似乎都消散了。

只有现在，他才觉得自己更像是尚书府公子张文瑞。

一名干枯的老人背对着他，将桌上的两根玉竹掰断。

“这次之后，空字便只有一位上师了，过了这几千年，想必他们也累了，愿星光接纳他们的阳神。”

空念认出了这背影，连忙翻身跪在地上：“影上师！”

影沉默不语，清扫着桌上的玉屑。

空念转头，才看到一旁一直跪着的影寂。

“失败了？王恭厂并未爆炸？”

影终于说话了：“不，还是点燃了。只是没有了精炼火药的散播，原本配合着本座一起能炸掉半座明京城的爆炸，只不过掀翻了王恭厂，平了一座新营而已。”

他就这么淡淡地说了出来，好像这数万的死伤离着预期还差了十万八千里。

“哦，似乎还波及到了原本能够成为新帝的皇子，这还是本座第一次看到一个人的星命被更改，竟然只是因为一座石狮子。”

一旁跪着的影寂终于开口了。

“上师，是我的疏忽，没有想到这李戮玄竟然能拦住我和空念两人。”

“不，不怪你们。当初师父教我天穹精算的时候就说过，我在看破星命的天赋上止步于火焰。不止是我，连空也并未想到有人能在斩三尸之前就彻底掌握先天之炁，能化解阳神的先天之炁。”

影终于挪开了身子，露出了面前那极为复杂的天平，此刻这东西又多出了几条摇臂，正在上下来回摇晃：“不过筹码的趋势却变了，这天下竟然不会再是两方的天下，变数到了连我们都无法控制的地步，如今天穹精算于国运上已经无用了。”

他叹了口气：“所以我不怪你们。”

影寂小心地问：“那您的意思是...”

“俗世的战火已经由我们点燃了引信，但超凡的世界却还等着属于他们的王恭厂。”影随手一挥，原本另一旁的大桌上展开的是一幅标着各地驻军大营的巨型地图，此刻随着影的挥手，一层薄薄的黑雾在其上蔓延开来，盖住了那些大营和官邸，反而露出了些名山大川和无名洞府。

“那些被我们种下星愿的种子已经沉寂太久。”影双手虚空平托，跪着的空念和影寂都被一股巨力拉直了身子。

“去，去将他们心中的星愿点起，我要超凡的人们都沉沦入世间的战火，让两河流淌的血里加上他们的头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