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0章 进步（1/2）

有一个下雨天，天空仿佛被打翻了墨水瓶，乌云密布，雨幕如注。江雪站在窗前，望着窗外那一片朦胧的雨景，眼神中突然闪过一丝慌乱，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十万火急的要紧事。她急忙伸手抓起雨伞，那雨伞在慌乱中险些掉落，她紧紧握住伞柄，匆匆往训练馆跑去。一路上，雨水打在她的身上，溅起一朵朵水花，很快她的衣服就被浸湿了一大半。推开训练馆的玻璃门，一股浓烈的潮湿汗味混合着刺鼻的消毒水气味扑面而来，瞬间充斥着她的鼻腔。江影正在场地中央专注地练习跳马，她身上的白色体操服被汗水浸透，变得半透明，紧紧地贴在她的身上，勾勒出她矫健的身形。发梢滴落的水珠，在地板上溅起细小而晶莹的水花，仿佛在为她的努力与拼搏鼓掌。就在江影腾空跃起的那一刻，江雪举着伞的手像是触电一般，不由自主地剧烈颤抖起来。女儿在空中的身形如同一张被拉至极限的弓，优美而充满力量，可落地时膝盖发出的那声沉闷的声响，却像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江雪的心上，让她的心猛地漏跳了一拍，一种难以言喻的心疼瞬间涌上心头。

“妈？” 江影喘着粗气，额前的碎发被汗水黏在通红的脸上，显得格外狼狈却又充满活力，她疑惑地问道，“你怎么来了？” 江雪这才如梦初醒，发现自己浑身早已湿透，雨水顺着衣角不断滴落，伞尖还在不停地往下滴水，在地面上汇聚成一小滩水洼。她手忙脚乱地掏出保温桶，桶里鸡汤的热气瞬间弥漫开来，模糊了她的镜片，让她眼前的世界变得一片朦胧。她有些慌乱，语无伦次地说道：“给你带了补汤……” 话还没说完，就被女儿拉进了更衣室。江影一边往嘴里塞着能量棒，一边含糊不清地说道：“教练说这次省赛我有希望拿牌呢！” 那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期待，眼睛里闪烁着光芒，仿佛冠军奖杯已经近在咫尺。

范秋实返校那天，江雪在他书包里塞了六个暖手宝，每一个暖手宝都被她精心挑选，摆放得整整齐齐，像是在为儿子构筑一道温暖的防线。书包拉链更是被她反复拉了三次，仿佛这样就能把所有的担忧和牵挂都严严实实地锁在里面，让儿子无论走到哪里都能感受到家的温暖。范宇站在小区门口，寒风凛冽，吹得他的衣角猎猎作响。他目送着儿子的背影渐渐融入上学的人流中，那人流如同一条奔腾不息的河流，而儿子就像其中的一滴水，即将开启新的旅程。他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二十年前的那个雪夜，同样也是这样一个充满离别与牵挂的时刻，他满心不舍地目送儿子第一次走进幼儿园。那时的儿子小小的，紧紧拉着他的手，眼中满是对未知世界的好奇与恐惧。此时，寒风呼啸而过，卷起路边枯黄的树叶，那些树叶在空中打着旋儿，仿佛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范宇下意识地摸了摸口袋，那里放着他今早偷偷塞进去的创可贴，包装纸还带着他掌心的余温，仿佛在默默地守护着儿子，以防他在学校遇到小磕小碰。

孩子们都离开后，家里像是被一层寂静的幕布笼罩，突然变得安静得有些可怕。江雪在厨房切菜时，菜刀撞击砧板发出的声响，尖锐而突兀，惊得窗外树枝上停歇的麻雀扑棱棱地飞走了，只留下一片空荡荡的枝头。范宇深夜批改文件，笔尖划过纸面的沙沙声，在空荡荡、略显昏暗的客厅里不断回响，那声音仿佛被无限放大，显得格外孤寂，每一声都像是在提醒着他们孩子不在身边的事实。某个周末，江影训练完回家，推开门，撞见父母正对着餐桌发呆。餐桌上摆着四副碗筷，碗筷摆放得整整齐齐，可盘子里却只有两盘青菜，显得格外冷清。“我来热菜！” 江影说着，便风风火火地冲进厨房，那急切的身影仿佛在努力打破这沉闷的氛围。在微波炉运转的嗡嗡声中，她隐约听见母亲小声嘀咕道：“要是秋实在家，肯定嫌没肉……” 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与思念，像是一根细细的线，牵扯着每个人的心。

省赛那天，江雪和范宇提前两个小时就赶到了比赛场馆。场馆外彩旗飘扬，人群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观众席上，加油声此起彼伏，如同汹涌澎湃的海浪，一波接着一波。可范宇却紧张得手心沁出了冷汗，手中的节目单被他不自觉地揉得皱巴巴的，像是一团被丢弃的废纸。当江影在平衡木上完成一连串高难度动作时，范宇激动得像是被点燃的火药桶，猛地站起身来，椅子与地面摩擦发出一阵刺耳的声响，那声音在嘈杂的场馆中依然格外清晰。江雪紧紧抓住他的胳膊，指甲都深深掐进了他的皮肤，可两人都浑然不觉，他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女儿在空中旋转的身影，那个身影轻盈而优美，与记忆中那个刚学会走路、蹒跚学步的小女孩渐渐重合。他们仿佛又看到了女儿小时候，第一次勇敢地迈出脚步，摇摇晃晃却又无比坚定地走向他们的场景，心中满是感慨与欣慰。

颁奖仪式结束后，江影高举着铜牌，像一只欢快的小鸟，带着满心的喜悦与自豪，扑进了父母的怀里。铜牌撞在范宇胸口，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那声音如同美妙的音乐，奏响了胜利的乐章。“我就知道你行！” 江雪激动得声音都有些哽咽，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她伸手轻轻抹去女儿脸上的汗水，却摸到了她后颈上的纱布，不禁心疼地问道：“这是怎么弄的？”“小伤啦！” 江影满不在乎地晃了晃手中的奖牌，笑着说道，“今天落地的时候不小心蹭到器械了，教练说这可是我的‘荣誉勋章’呢！” 那笑容灿烂得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充满了青春的活力与自信，让人心生欢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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