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2章 莫名的不安（2/2）
过去几十年，他的人生轨迹都围绕着轧钢厂和四合院，如今骤然抽离，他仿佛失去了方向的船，在茫茫大海上漂泊。
肚子咕噜噜地叫了起来，提醒他该解决温饱问题了。
他走进一家饺子铺，要了两个肉饺子，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热腾腾的饺子下肚，总算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活着的滋味。
吃饱喝足，他开始思考接下来的打算。
他会的也就是厨子的活儿，或许可以找个饭店试试。
想到这里，他打起精神，沿着街道一家家地询问。
然而，现实远比他想象的残酷。
“师傅，您这儿招厨子吗？”
何雨栋走进一家装修还算不错的饭店，小心翼翼地问道。
饭店老板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眼神里带着一丝轻蔑：“你会做什么菜？”
“我......我会做鲁菜，川菜，粤菜，淮扬菜......”
何雨栋一股脑地把自己会的菜系都说了出来。
老板嗤笑一声：“都会？我看你什么都不会！我们这儿要的是专业的厨师，不是你这种半吊子！”
何雨栋脸上火辣辣的，像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
他张了张嘴，想要辩解，却又不知道该说什么。
最终，他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了。
接连碰壁了几家，何雨栋的自信心被打击得体无完肤。
他颓然地坐在路边，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心中充满了迷茫和无助。
难道他真的就一无是处吗？
难道他真的就找不到一份工作吗？
正想着，一辆黑色轿车停在了他面前。
车窗缓缓降下，露出一张年轻漂亮的脸蛋。
“何师傅？”
女人试探性地问道。
何雨栋愣了一下，疑惑地看着她：“你是？”
“我是娄晓娥。”
女人嫣然一笑，“还记得我吗？”
何雨栋脑中闪过一道亮光，猛地想起了这个名字。
娄晓娥，许大茂的前妻，曾经的四合院院花。
“娄......娄小姐？”
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真的是你？”
娄晓娥笑着点点头：“是我。没想到会在这里遇见你。”
何雨栋心中五味杂陈，当年娄晓娥离开四合院的时候，他还替她感到惋惜。
没想到，如今两人竟然以这样的方式重逢。
“何师傅，看你这样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娄晓娥关切地问道。
何雨栋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把自己的情况告诉了她。
娄晓娥听完，沉思片刻，说道：“何师傅，如果你不嫌弃，可以来我的饭店工作。”
何雨栋闻言，眼睛一亮：“真的吗？”
娄晓娥点点头：“当然是真的。我的饭店正缺一个像你这样经验丰富的厨师。”
何雨栋激动得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没想到，在他最落魄的时候，竟然是娄晓娥向他伸出了援手。
“娄小姐，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他感激涕零地说道。
“不用谢。”
娄晓娥笑了笑，“上车吧，我带你去我的饭店。”
何雨栋坐上娄晓娥的车，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色，心中充满了希望。
他感觉自己的人生，又重新燃起了希望之火。
然而，他不知道的是，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未来的路，还充满了未知的挑战和危险......
何雨栋并没有走远，他只是躲在了院墙外的一棵大槐树后面，默默地注视着四合院里的一切。
他并非铁石心肠，离开的决绝下，掩藏着对秦淮茹和孩子们的不舍。
他知道贾张氏的秉性，泼辣刁钻，睚眦必报，他担心自己前脚刚走，后脚贾张氏就会把所有的怨气都撒在秦淮茹母子身上。
果然，没过多久，贾张氏的骂声就从院子里传了出来，尖锐刺耳，像一把把锋利的刀子，扎进何雨栋的心里。
“秦淮茹！你这个丧门星！克夫的扫把星！老娘的儿子才走多久，你就把傻柱勾搭走了！你个不要脸的玩意儿！”
何雨栋紧紧地攥着拳头，指甲深深地嵌进了肉里，却感觉不到一丝疼痛。
他多想冲进去，狠狠地教训贾张氏一顿，可是他知道，那样只会让事情变得更糟。
秦淮茹的声音带着哭腔，断断续续地传出来：“妈，您别说了......我和傻柱......我们什么都没有......”
“什么都没有？什么都没有他会走？他把我们孤儿寡母丢下，他会走？你骗鬼呢！”
贾张氏的嗓门越来越大，引得周围的邻居纷纷探头出来看热闹。
“贾张氏，你少说两句吧！淮茹也不容易。”
三大爷阎埠贵的声音从人群中传来，带着一丝劝解。
“不容易？她不容易谁容易？我儿子死了，我孙子孙女还没长大，她倒好，勾搭男人，丢下我们跑了！她还有良心吗？”
贾张氏的骂声更加肆无忌惮，像一头发疯的母兽，歇斯底里地咆哮着。
何雨栋再也忍不住了，他猛地从树后冲了出来，几步跨到贾张氏面前，怒吼道：“你给我闭嘴！”
贾张氏被何雨栋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随即破口大骂：“好你个何雨栋！你还有脸回来！你个没良心的东西！你......”
“啪！”
一个清脆的耳光打断了贾张氏的叫骂。
何雨栋的手高高举起，又重重落下，打得贾张氏眼冒金星，嘴角流血。
周围的邻居都惊呆了，傻柱更是目瞪口呆地看着眼前这一幕，他从来没有见过何雨栋如此暴怒的样子。
“你......你敢打我？”
贾张氏捂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何雨栋。
“打的就是你！”
何雨栋怒目圆睁，咬牙切齿地说道，“你再敢胡说八道，我撕烂你的嘴！”
贾张氏被何雨栋的气势震慑住了，一时间竟然不敢再开口。
何雨栋转过身，看着秦淮茹，眼神中充满了心疼和愧疚。
“淮茹，对不起，让你受委屈了。”
秦淮茹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她哽咽着说道：“傻柱，你......你真的要走吗？”
何雨栋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这个时候，他必须做出一个选择。
是留下，还是离开？
出了四合院，何雨栋反而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几十年了，他就像一头拉磨的驴，被道德和责任的缰绳死死地套住，一刻不得喘息。
现在，缰绳断了，驴跑了，天地广阔，任他驰骋。
他甚至哼起了小曲，那调子苍凉又欢快，像极了西北风沙中顽强生长的野草。
他漫无目的地走着，脑子里却出奇的清醒。
他开始盘算未来的生活。
他手艺好，不怕没饭吃。
他想去南方，听说那里遍地是黄金，遍地是机会。
他想去看看大海，想去爬爬高山，去尝尝那些他听都没听过的山珍海味。
想到山珍海味，何雨栋的肚子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他这才意识到，自己从早上到现在一口东西都没吃。
他摸摸口袋，里面只有几张皱巴巴的票子，这是他全部的家当。
他走进一家国营饭店，要了一碗炸酱面，两瓣蒜。
他狼吞虎咽地吃着，仿佛要把过去几十年缺失的美味都补回来。
吃饱喝足，何雨栋感觉浑身充满了力量。
他付了钱，走出饭店，迎面撞上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
那乞丐蓬头垢面，身上散发着阵阵恶臭，手里端着个破碗，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何雨栋本想绕开走，但乞丐却一把抓住他的裤腿，哀求道：“好心人，行行好，给点钱吧，我已经好几天没吃东西了。”
何雨栋皱了皱眉，他本就囊中羞涩，但看着乞丐那副可怜的模样，又不忍心拒绝。
他叹了口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一块钱的票子，递给了乞丐。
乞丐接过钱，千恩万谢，然后一瘸一拐地走了。
何雨栋看着乞丐的背影，心里五味杂陈。
他突然觉得自己和这个乞丐也没什么两样，都是无家可归的流浪汉。
他继续往前走，不知不觉来到了一座公园。
公园里人很多，有老人在打太极拳，有小孩在追逐嬉戏，有情侣在窃窃私语。
何雨栋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坐下，看着眼前熙熙攘攘的人群，他感觉自己像个局外人，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他点燃一根烟，深深地吸了一口，尼古丁的味道让他稍微平静了一些。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叔叔，你怎么一个人坐在这里啊？”
何雨栋抬头一看，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女孩正好奇地望着他。
小女孩穿着一条粉红色的连衣裙，手里拿着一根棒棒糖，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像两颗闪亮的星星。
何雨栋看着小女孩，愣住了。
他仿佛看到了槐花小时候的模样。
“叔叔，你怎么不说话呀？”
小女孩歪着头，疑惑地问道。
何雨栋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叔叔没事，只是有点累了。”
“哦。”
小女孩似懂非懂地点点头，然后伸出小手，将手里的棒棒糖递到何雨栋面前，“叔叔，你吃糖吗？”
何雨栋看着小女孩天真无邪的笑容，心里涌起一股暖流。
他摇摇头，说道：“叔叔不吃，你吃吧。”
小女孩收回棒棒糖，放进嘴里，甜甜地吃了起来。
“叔叔，你为什么不开心啊？”
小女孩一边吃糖，一边问道。
何雨栋苦笑一声：“叔叔没有不开心，只是......想一些事情。”
“想什么事情啊？”
小女孩好奇地问道。
何雨栋看着小女孩，犹豫了一下，说道：“想......想家。”
“家？叔叔的家在哪里啊？”
何雨栋望着远方，眼神迷离：“很远很远的地方......”
这时，一个年轻女人走了过来，一把抱起小女孩，歉意地对何雨栋说道：“不好意思，打扰你了。”
何雨栋摇摇头，表示没关系。
女人抱着小女孩转身离去，小女孩却回头冲何雨栋挥了挥手，甜甜地说道：“叔叔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