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选择（2/2）
“没……没事……”
“噢，是喔。”亚澄眨了眨眼，似乎没有起疑。
接着下一秒，她主动抓住佑的手，想扶他站起来--却好死不死抓到了受伤的那只手。
“噫……!”
佑再度发出一声呻吟，本想反射性甩开亚澄的手，没想到受伤的手根本不听使唤，只能继续被抓在亚澄手里。
“那……那个，你……你先别碰我……!”
“咦?”
“你……你的手……”
为了不让亚澄看见自己忍痛的表情，佑尽自己的脖子所能，能弯多低就多低。
他甚至觉得只要能蒙混过关，脖子断了也无所谓。
幸好他这一连串的举动看在亚澄
眼里，似乎是害羞的表现。
因为她突然牵起佑的手，佑觉得害羞，所以要她放手。
“对……对不起!我不该突然牵你的手……!”
亚澄迅速放开佑的手。因为佑这么一弄，连她也开始觉得害羞了。
以前小时候明明常牵手，亚澄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会突然开始在意这点碰触。
但是换句话说——佑之所以觉得害羞，是否代表他有把自己放在心上呢?
亚澄一边平复自己的内心，一边做出这般充满希望的猜测。
“那……那个，刚才结城学长来找你做什么?”为了掩饰自己的害羞和尴尬，亚澄主动转移话题。
佑则是慢慢从地上站起，擒着眼中那一点点泪水，缓缓回答亚澄。
“啊……因为我今天要去找千世姐，他只是来跟我说，他今天休假，所以不能陪我一起过去。”
即使肩膀痛得几乎快要断气，还是能面不改色地撒这种谎，这大概是这七年来养成的可悲习惯吧。
“找千世姐……?啊，这样啊。”
亚澄原本还一时之间搞不懂佑为什么要去找千世，但下一秒马上想起理由。
佑七年前因为鹰森事件受重伤来到枫央市，从那时候开始，千世就一直是他的主治医生。
在伤好之前，千世几乎每天进入神鸣家。伤好之后，换成佑定期去月影找她。
一开始复诊是为了留意有没有后遗症症，之后则是为了心理方面的照护。
亚澄听说在那个事件存活下来的人都会定期去看心理医生，所以即使佑没有多说，她也大略猜到了。
复诊这件事本身并不是谎言，只不过佑有时会利用这件事谎称自己要去月影，其实是去值班。就像今天这样。
“那么佑，我可以跟你一起过去吗?“
“呃……咦?”
撒谎撒了七年，这还是亚澄第一次说要跟她，这句疑问让佑的心跳瞬间漏了一拍，脸上也露出“不妙”的神色。
亚澄看见佑的表情，这才发现自己没把话讲清楚。
“啊……不是啦，你别误会。因为今天田径社刚好不用练习，我只是想去月影拿研修生的申请表。
我不会跟你上去找千世姐，你放心。”
“啊……原来是这样。”
看医生这种事毕竟也算个人隐私，况且佑是心理诊疗，亚澄有自知之明不该乱跟。
虽然两人此刻对放心的定义不太一样，但佑的确放心多了。
“我知道了，那就一起走吧。不过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回家。”
“这有什么关系?我又不是小孩子，我办完事情自己会回家，才不用你陪呢。”
“你这么一说，我记得以前还小的时候，每次你帮阿姨跑腿都会吵着要我陪你。”
“这、这种事情不用记得啦!”
佑若无其事笑着说出一件少女不堪回首的回忆，让亚澄在羞怯当中陷入恐慌状态。
她慌慌张张抬起自己的手，往佑的背部大力一拍。
结果又让佑陷入了短暂的悲剧当中。
隔天高等部也是期中考，不过考试在中午就结束了，天夜离开学校后，便习惯性地往月影走去。
“你来干嘛?你真的是工作狂耶…”
这是狩刀看见他时所说的第一句话。
“走出学校之后就往这里出发，习惯改不过来啊。”
“你喔…”这样放假的意义到底在哪里?狩刀实在很想这么问他。
“那你不准处理事情，也不准去训练场，只能阅览资料。”
“……喔。”
于是天夜整个下午都坐在总司令办公室的沙发上，看这两个月的纪录和报告。
等他回过神来，已经晚上了。
“咦?这么晚了?”
“就是这么晚了。”狩刀站在他的面前，斩钉截铁说道。
“佑来了吗?”
“来了，在老地方警戒。”
接着狩刀丢出两颗用保鲜膜包得好好的饭团。那是他刚才请隔壁栋餐厅做的。
“拿去给佑吧，然后直接回家。”
“那你呢?”
“我等一下还要开会，不会这么快回去。你别管我了，快回家好好休息，明天就要开始值班了。”
说完，狩刀快速抽走天夜手上的报告，然后抓着他，把他往办公室外面扔。
关门之前抛下这句话:“听好，绝——对要给我好好休息!”
就这样，天夜手里拿着两颗饭团，被赶出了办公室。
没办法，他只好到“老地方”找佑。
“哈哈哈，真像公孙先生会做的事情!”结果被佑狠狠地笑了一顿。
雷帝执勤戒备的地方是月影的顶楼。
平常不会有人经过，加上大家都知道是雷帝在那里，所以根本不会靠近。
对佑来说，这里是绝佳的独处地点。
他和天夜双脚悬空坐在顶楼外墙
上，望着枫央市的夜景聊天。
“天夜你很容易忙到忘我，常常因此把身体搞坏，我想公孙先生是在担心你。”
“我可不想被你这么说。你还不是一样爱逞强。”
想到这个人昨天顶着想睡的身体出任务，天夜就觉得他根本没资格说这种话。
他知道他的嗜睡症状不是硬撑就撑得过去的吗?
“哼，我已经不一样了，我最近学会反省了!”佑挺直腰杆，一脸得意地说道。
但天夜还是不买账。
“反省人人都会，这有什么好得意的?重点是你反省之后要改吧。”
呜呃……为什么本来是你的问题，结果变成在检讨我?这次我真的会改啊……”
前几天听了家人和亚澄一番话之后，佑也好好反省自己过去所有不爱惜自己的举动，并一一向月影各单位的人道过歉了。
回想狩刀听到佑主动说出会珍惜自己的话的时候，还愣了半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