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六八只老虎（2/2）

正犯难间，不远处欢畅厮杀的蛇骨傀儡却是忽而一颤，嘶叫着发出一记急切又短促的警报声！

沈钦脊背一麻，浑身鸡皮疙瘩当即立了起来。

不好！

正可谓怕什么来什么，沈钦连忙收了神通，那蛇骨傀儡便化作一道流光没入眉心，而这时诸多鬼面却没有趁势还击，反倒如潮水一般挤挤挨挨向后退去，无尽浓黑的鬼气从四面八方聚拢而来，终是在苍穹凝聚作一支巨大的干枯鬼手，以泰山之势猛然冲两人顶上一压而下！

磅礴威压骤然而至，司玘回身将沈钦护在怀中，翻手便执一柄雁翎长刀，刃口向上劈出一道光幕，顷刻间将污浊划开，为两人开辟出一条清朗大道来。

而他脚踏刀罡凌空而起，十数刀光流星般拱卫身侧，将阴煞鬼气尽数阻挡，护送两人如利刃般剖开鬼手掌心，直接自手背穿透出去！

干枯鬼手自正中被刀罡撕开一个巨大的空洞，可即便司玘强势如此，由是鬼手是为鬼气汇聚，那幕后鬼王也没有经受到什么实质伤害，只瞬息功夫，空洞在鬼气翻滚中迅速弥合，干枯鬼手以其截然不符的速度猛然回转，五指呈抓冲两人挥舞而来！

接下来发生了什么沈钦便没看清楚了，只知道司玘速度一瞬间飙升到极致，眼前的一切都变得万分模糊，耳边喧嚣到极点反而是一派寂静，当感知再度回归正常时他们就置身于一处幽深狭窄的洞穴，山壁之外是地动山摇隆隆作响，却终是没能将山石劈开，更毋论危及到内里。

未几，那撞击声终于不甘停歇，沈钦松了口气，这才发觉自己竟出了一身冷汗。

“这里是……”危机解除，他这才有心思关注起这让他们脱困的地方来。

司玘掌心升起的灵光照亮了周遭的一切，甬/道深处有细微的气流吹拂而来，却蜿蜒曲折得一眼望不见尽头，也不知是不是此处鬼气阴气都比外头浅薄之故，虽是看上去有些逼戾，却奇异得并不给人以心生烦躁之感。

环顾片刻，再联想到方才个中情状，沈钦心中模模糊糊浮现出一个猜测，不由迟疑道：“我们莫不是已经进到那石壁中来了？”

他口中的石壁自然是指那一片生长着七叶昙的山崖，可看上去绝大部分地方都光秃险峻的断面却着实瞧不见什么可容人钻入的缝隙，然而司玘却微微颔首，沉声道：“应与那昙花特性相若，如非依凭牵引而行，我亦难察得入口所在。”

换言之，司玘所见所感其实同沈钦也没有很大差别，能入得此处还是信任己身感应之故，沈钦不由有些咋舌，要能蒙蔽一名大乘期修士的眼睛，那一处天然幻象又该是如何的强盛精妙？

不过思及鬼王都对其奈何不得，又不知为何无可侵入，这山崖神异、幻象高绝，倒也说得上是情理之中。

感叹归感叹，两人却并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太久，柔和的光团脱离了司玘掌心，稳稳悬浮在两人头顶的位置，沈钦同他手臂相抵，并肩往洞穴深处行去。

若换作他处，这样狭窄又曲折的甬/道总是会给人以压迫，哪怕头顶又光线洒落，却仍不足以带来太大的安慰，盖因恐惧是一种本能，前方永远黑洞洞的景象和不知道何时才能丈量结束的道路最是能消磨意志，而未知往往同危险相依，太多的压力交相渗透，甚至足以将一个心理承受能力脆弱的人逼至崩溃。

但是这里不然。

从洞穴深处吹来的风是干净的，没有鬼物或是其他什么气息掺杂，只微微带了些冰凉的水汽，清爽得仿佛不是在罗刹海中一般。

哪怕脚下道路依旧曲折难明，可单凭这一点，便足以让他们稍是放松，不曾生出些惴惴不安的心思了。

约莫走了有半盏茶时间，沈钦明显感觉周遭的温度降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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咕咕咕